軍臣用屁股想都知道,自己那個脾氣暴躁的女婿,指不定會將戰爭全面擴大!
這劉家的三代人,都一個尿性!
從劉恆開始,只要匈奴軍隊敢越過長城,那麼,沒的說,先打個一年半載,再決定要不要和談!
軍臣還想著去搶大宛的工匠呢!
哪來這麼多時間在長城腳下跟漢朝人拉鋸?
但,作為單于,軍臣當然不能這麼說。
作為單于,他需要時時刻刻的向國內外證明他的鐵血和強硬。
“只拿馬邑如何,若拿雁門又該如何?”軍臣坐下來,問道。
“回稟大單于!”蘭陀辛叩首道:“若大單于要連雁門一併拿下,那就必須動用王庭的萬騎,還要動員盧候、折蘭等部族的萬騎,合若盧、婁煩以及右賢王的萬騎,至少需要十四萬騎兵,星夜兼程,在月圓之時,發起攻擊,至月虧而退!”
軍臣聽著點點頭。
匈奴自古以來,就是遵循月亮的盈虧作戰。
月圓之時,全力出擊,月虧則退。
這既是有著傳統和宗教的原因,也是因為匈奴騎兵的補給,只能維持半個月的攻勢所致。
他們必須在自己攜帶的補給消耗完前,回到草原上,補充補給。
不然,餓著肚子作戰的騎兵,怎麼可能跟人廝殺?
但,動員十四萬騎兵,這在現在的匈奴,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年前,長城腳下的慘痛教訓告訴匈奴人——兵力超過十萬,到漢朝這邊,就絕對是要虧本的。
因為十萬以上的匈奴騎兵,一旦出現在長城附近。
漢朝上下都會如臨大敵,舉國動員。
動輒就在長城附近,囤積幾十萬的步騎。
然後,雙方大眼瞪小眼,瞪個一年半載。
等到彼此都受不了,就開始討論收尾。
漢朝這邊固然損失慘重,單單是大量青壯被抽調,就會導致北方大片土地拋荒。
但匈奴豈能例外?
廣袤的草原上,大片大片的肥美牧場,被哪些小偷和強盜霸佔。
甚至部族的女性,也會被人勾引,許多人的頭頂都會綠油油。
即使不考慮這些問題,十幾萬騎兵,在長城腳下吃喝拉撒,就需要兩三百萬規模的牲畜群供給。
若是能搶到大量財富人口和物資,那也就算了!
關鍵是漢匈大戰的背景下,漢朝會放火燒掉所有暴露在城市外的村莊和田園。
連水井都會投毒!
而攻擊堅城,更只會落得一個下場——死傷慘重!
所以,包括軍臣在內,絕大多數的匈奴貴族,一聽還要動員這麼多的騎兵南下,腦袋就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再說說看,若本單于,只要馬邑,如何?”軍臣斟酌了一下用詞後,問道。
“若只拿馬邑,單于則只需要動員婁煩、若盧和折蘭三部族的萬騎,以右賢王為先鋒,出其不意的直取馬邑!”蘭陀辛跪在地上,說道:“單于明鑑,我匈奴過往,常在冬十月後南下,所以,漢朝在夏秋兩季,防禦不嚴,而到了冬天,則分外警惕!奴才以為,或許我們可以抓住漢朝的這個心理,在八月或者九月南下,在漢朝想不到的情況下,奇襲馬邑!”
“若是這樣,請大單于現在就命令若盧部族和折蘭部族,馬上起身,南下移動到河套與婁煩部族匯合!”蘭陀辛將自己苦思冥想而來的戰略全盤托出,在他看來,這個計劃已經完美無缺了!
利用漢朝人的慣性思維,選擇秋季作戰,而不是慣常的冬天,必然能打漢朝一個措手不及。
“各位首領,蘭陀辛的這個計劃如何?”軍臣轉身對著其他部族首領問道。
但他的心,其實已經被打動了。
對於任何一個匈奴的單于來說。
假如有機會去南邊發財,為什麼不去?
更何況,這次漢朝還給了自己完美的藉口。
收容匈奴的敵人,這就是打匈奴的臉,匈奴報復性的攻擊一個長城外的城市,不算撕破和親條約。
只要能取勝,漢朝人只能選擇服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