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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九節 從今天起做太子

天子車駕,所以,整個車廂內,別說是宦官了,就連侍女都沒有一個。

能隨侍天子左右的,全部都是文官武將,雖然秩比不高,都是郎官和侍從,但……劉德掃了一眼,能在皇帝身邊任職的官員,幾乎沒有易於之輩,隨侍左右的侍從與郎官中,劉德前世比較熟悉的面孔就有兩三張,這就證明十幾二十年後,這些人混出頭的,起碼都是兩千石級別的重臣了。

至於其他人,也沒幾個是簡單的貨色。

譬如說,整個車廂中的十多個侍從官裡,起碼有七個是貲官體系中出來的。

所謂貲官,就是捐官的一種,大商人和大地主透過像漢室天子捐獻一定數額的金錢,獲得一個將子弟送到天子身邊為郎官曆練的資格。

在漢室,尤其是此時,地方豪強與大商人,最喜歡將自己的子侄甚至是嫡子送到皇帝身邊歷練。

一來增長見識,二來磨礪品性,三則培養能力。

這些商人弟子,透過在宮廷之中數年甚至十數年的磨礪,一旦獲准辭官回鄉,繼承家業,因為有著在皇帝身邊做過事的底子,不止是眼光見識能碾壓那些同輩人,更有著龐大的官場人脈。不管經商還是當地主,都是可以將家業發揚光大。

甚至於,後來這些貲官弟子中。就出現了桑弘羊那個變態,最後居然執掌了整個漢室的經濟大權!

這麼想著。劉德就在一個侍從官的引領坐到了他老爹的下首。

劉榮跟劉閼則被安排坐在兩側。

許是太過緊張,劉榮坐下來後有些侷促不安,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劉閼也好不到哪裡去,坐下來後就只敢低著頭,甚至不敢與老爹目光對視。

劉德看了,心中頓時就放心不少了,他先是朝著自己老爹伏拜。然後道:“啟稟父皇,皇祖母在前頭等著您呢……”

天子劉啟點點頭,並沒有回答,而是先看了看劉德兄弟三人身上穿著的孝服,見到那白色的孝帶,天子劉啟心中是有些發虛的。

粟姬怎麼死的,他心裡清楚的很。

當初,惠帝太子在知道自己生母死因後怎麼說的,天子劉啟心中更是記得無比清楚。

這麼想著,天子劉啟就緩緩的開口問道:“粟妃下葬幾日了?”

“回父皇。母妃已經安息七日了,就葬在您所賜的弋陽墓園之中……”劉德躬身答道,同時。他的眼角神奇般的流下了一行眼淚,他捲起衣袖擦了擦,俯首再拜道:“能得到父皇下問,兒臣以為母妃既是九泉之下,也是欣慰的……”

劉榮聽著劉德的話,心裡面又有些煩躁了。

只是當著天子劉啟的面,他完全不敢動彈。

他只聽到劉德用著哽咽的語調上奏著:“兒臣懇請父皇下詔,恩准兒臣在母妃陵前,修建一座思母亭……”

“明明這些話該我這個長子說的啊……”劉榮在心裡想著。可他張了張嘴,卻連一聲聲響都不敢發出。只能俯首在車廂的地板上。

“劉德,你的孝心。朕知道了……”天子劉啟卻是依然淡淡的道:“朕聽說,你在粟妃陵前,起了草廬守陵?”

“回父皇是的……”劉德躬身道:“兒子自作主張,請父皇教訓!”

“你做的很好!”天子劉啟忽然站起來,道。

劉德的話,騙不了他。

劉德與粟姬之間的矛盾,他更是親眼看到的。

正因為如此,天子劉啟的心才在此時一下子就安了。

實在是皇帝的心思,你還真沒法子揣摩。

有時候,芝麻大點的小事,你瞞著他,那就是個死!

但有時候,把天捅了個窟窿,他也未必會追究。

此刻的天子劉啟滿腦子都想著的是當年呂后殺了惠帝寵妃後發生的事情。

說實在的,他還真怕了。

怕劉德三兄弟發覺真相,要找他這個父親報殺母之仇。

雖然他不怕,但這終究是個隱患。

如今,最有行動力的劉德的表現已經證明他是在演戲。

剩下的兩個兒子,劉閼就算知道了,也頂多是個嘴炮,至於劉榮,看他的模樣,連嘴炮的想法恐怕都不敢!

正是這樣,天子劉啟一下子就覺得多日來纏綿於心頭的重擔瞬間消散於無形。

沒有劉德帶頭,劉榮、劉閼就算再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對君父有半分怨言!

劉德連忙叩首謝道:“父皇嘉獎,兒臣愧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