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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節 土雞瓦狗(3)

稍稍動動眼皮子,人家就興高采烈的跳出來背鍋、接盤了。

好在,老劉家的皇帝,雖然很多時候都很要面子。

但,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

面子這種東西,他們丟的最快。

就像劉徹。

大臣們不願意背鍋,事情難道就不能幹了嗎?

劉徹站起身來看向那個提議的大臣,說道:“卿言之有理,朕德薄,無以佐天下,不能感化士民,只能退而求其次!”

反正,老劉家自己對著自己喊‘德薄’也喊了足足五十六年了。

也不差這一次。

無非是丟點臉面罷了。

臉面又不值錢。

但那位大臣卻嚇得立刻匍匐在地,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天子自己喊自己德薄,那是人家謙虛。

假如,某個大臣當面告訴這位陛下他‘德薄’。

這位大臣會是個什麼下場?

運氣好一點,如馮唐對太宗說:鄙人不知忌諱,於是至今在南國打轉,終生不能入朝。

運氣差一點的話,那就可以直接摘去烏紗帽,回家種田,然後再禍連子孫。

“命令衛尉,立刻肅清長安街道!”劉徹站起身來,做出了決斷:“長安不許看到任何擾亂秩序之人,有關人等,若要鳴冤,或可至廷尉衙門,遞交訴狀,也可走執金吾衙門,申辯罪名!”

群臣聽了面面相覷。

去廷尉遞交訴狀,或者去執金吾申辯罪名?

這豈非是:堂下何人,為何狀告本官?

還有比這個更搞笑的事情嗎?

劉徹也知道,這樣說,似乎有些吃相太難看了。

而且,會給天下人一種錯覺,既他這個天子,根本不講仁道。

尤其是對士大夫和地主們不夠‘友好’。

這可是一個很不妙的名聲。

這天下,也終究是天子與士大夫列侯共治之的天下。

皇帝可以偏幫下層泥腿子,但也需要照顧士大夫貴族的感受。

打一巴掌,必須得給顆甜棗安慰。

“諸民若對裁決有異,或者不認同廷尉及執金吾之判罰,可至北闕擊登聞鼓而鳴之,朕聞鼓而必出!”劉徹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拂袖而去。

汲黯立刻就帶著尚書郎和侍中們跟上。

獨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覷。

直到天子遠去,這些大臣,才嘆了口氣,有些戰戰兢兢的起身。

“擊登聞鼓?”有人在心裡搖搖頭。

漢家確實有這麼一個擊登聞鼓而鳴之的制度。

這是當年緹縈救父後,太宗孝文皇帝給天下百姓和受冤者留下的最後一條道路。

只是,這條路,等閒不會有人敢走。

原因在於,鼓響而天子出焉。

天子出則九卿會審,三堂共議。

該案的一切往來文書和裁決證據,統統將會擺上檯面,暴露在陽光下。

除非有人能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是喊冤的。

不然,呵呵……

驚動天子,而你又不能證明自己清白?!

該當何罪?

至少也是殺全家的大不敬之罪!

更何況,這登聞鼓,也不是那麼好敲的。

登聞鼓立在公車署內,公車署在北闕之下。

想敲響登聞鼓,首先要感動北闕駐軍,讓他們放行,然後,還得讓公車署的署長也點頭同意進入。

但問題是,假如某人能感動北闕駐軍,讓他們放行,又能說服公車署的署長,讓他進入。

那麼,在實際上,此人其實已經得到了天子的同意。

是天子授意他去敲鼓的。

而倘若天子授意了,那麼還有什麼案子是翻不過來的?

所以,這就是一個悖論。

登聞鼓立在公車署將近二十年,至今被敲響的次數,不過三五次。

而每一次都導致了一位列侯甚至一位九卿的垮臺。

“看來這劉氏對齊魯的戒備和恨意,至今未曾消散……”許多人都在心裡想著。

顏異更是有些失魂落魄。

齊魯士民數百人,穿郡過縣,冒著重重危機來到長安,但迎接他們的結果卻是如此的悲哀。

這讓顏異有些無法接受。

顏異看過執金吾和廷尉上報的那些被判處死刑計程車大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