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成長的左賢王。
甚至於,連鬍鬚都沒有長起來,臉上也沒有刀疤。
他的父親,老上稽粥單于,才是匈奴帝國無可爭辯無可非議的領導者和主宰。
當時的匈奴,同樣面臨了一個選擇題。
是向西追擊月氏人的主力,還是回首南顧,教訓漢朝?
老上單于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做出了決斷:南下,去與漢朝作戰。由此掀起了漢匈之間迄今為止時間最久,規模最大的一次大戰。
對此,當時的他很不理解。
南方的漢朝,龐大無比,戰鬥力也很驚人。
基本上是不可能消滅和征服的。
為何匈奴要放棄將月氏人趕盡殺絕的可能,回首去打一場幾乎沒有贏家的戰爭?
於是,他就這個問題,去詢問了老上單于。
軍臣記得很清楚,當時他的父親,提著馬鞭,指著那個擺在其案前的月氏王頭顱說道:“月氏,已經是一條死狗了!”
“而漢朝,則有可能變成一隻猛虎!”
“大匈奴必須在漢朝人還沒有變成猛虎之前,不惜一切代價,打壓它、挫敗它!”
“因為,這個世界,只能有一個霸主,一個主人!”
然後,老上單于看著還很年輕的軍臣,語重心長的說道:“左賢王,你要記住,大匈奴,必須永遠保持自己無可爭辯的強者和霸主地位,不然……”
老上單于提著馬鞭,指著遼闊的草原,對他說道:“引弓之民,自古逐水草而居,賴天地而活,其民居無定所,其部無所歸屬!今我大匈奴,雖敗月氏、東胡,定樓蘭、烏孫、呼揭及西域二十六國,使引弓之民,皆為匈奴!然,要維持此勢,大匈奴就必須證明,自己是世界第一的強國、強族,一旦有人能挑戰大匈奴,那樓蘭、呼揭、烏孫,難保不會出現二心!”
“而一旦內部有人出現異心,則大匈奴之國勢,必然下墜,諸部之間將各自殘殺!”
現在回想起來,軍臣嘆息了一聲。
他恨自己沒有執行老上單于的國策。
放縱了南邊的漢朝,以至於他今日成長成為這般恐怖的存在。
假如一切重來,軍臣發誓,當五年前的吳楚叛亂時,他一定立刻率部南下扣關,與吳楚叛軍裡應外合。
哪怕付出再大的犧牲和損失,也要將長安的劉氏政權覆滅。
最好,將漢朝分裂成數個相互敵視和仇視的國家。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所以,今天的匈奴帝國,已經被逼到了一條絕路上。
前方是懸崖峭壁,還是一路坦途。
軍臣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和匈奴,已經錯過了將漢朝的崛起之勢打斷的機會。
那個可怕的敵人,已經成長成為了一頭能撕裂一切的怪獸!
而他,必須在這頭怪獸出塞之前,為匈奴帝國獲得更多的人口和財富,積蓄更多的力量和國力。
同時還得小心翼翼的維護住帝國內部,尤其是那些三心二意的部族對單于庭的忠誠。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匈奴就必須西征。
唯有西征,掠奪財富和奴隸,才能讓上上下下的部族,都團結在他的領導下。
但,漢朝的威脅,卻又使得他現在不敢輕舉妄動。
“本單于且再試探一下漢朝……”軍臣在心裡想著。
假如連渾邪王和休屠王都不能成為誘餌。
讓漢朝人表露自己的意圖。
那麼,匈奴就只有一個籌碼了——那些漢朝戰俘與奴隸。
“現在,單于庭已經查清楚了多少漢朝奴隸?”軍臣側身,對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心腹呼衍當屠問道。
“回稟大單于,我們已經從各部,找出了三萬多人,另外,有兩萬多人在去年今年,交還了漢朝,用他們,換回來漢朝的糧食數十萬石,布帛七千多匹,弓弩數千把,箭矢數十萬發……”呼衍當屠低頭說道。
“把這些人全部集中起來,然後,每天交還五百給漢朝!”軍臣聞言,毫不猶豫的說道。
匈奴,現在需要時間。
而這兩萬多人,能為匈奴至少爭取一年的時間。
只要漢朝皇帝還在做著他的聖君和仁君的美夢。
他就不可能在自己的子民和臣民還被匈奴控制的時候出塞來打匈奴。
這樣,匈奴帝國就獲得了寶貴的時間。
同時,還能獲得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