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原本要混吃等死的諸侯王的命運軌跡。
而劉非的這番表態,同時也意味著他放棄了對趙國社稷的爭奪。
剩下的兄弟們,頓時就興高采烈的投入到了爭先恐後的表態和拍馬之中。
劉餘說道:“臣……臣弟……以為……當……立以……仁君……而王邯鄲……”
劉餘現在是很高興的。
他甚至認為自己勝券在握。
因為,最大的競爭對手,劉榮、劉非,都已經出局。
江都王閼遠在南國,不足為患。
而劉端又確定將王曲阜,就更沒有問題了。
剩下的兄弟裡。
年紀最大的劉彭祖,今年也才十四歲不到,根本構不成威脅。
最重要的是,劉彭祖和劉勝兄弟的母妃賈姬當年可是得罪過東宮薄太后的。
這樣一來,他的勝算就更大了。
至於其他什麼劉發、劉彘、劉寄……
壓根就不是個事!
他正得意洋洋之時,忽然聽到自己的皇帝哥哥問道:“何以為仁?婦人之仁?宮室之仁?”
他頓時就卡殼了,同時嚇得汗流浹背,立刻就跪下來,連口吃的毛病也一下子好了,叩首道:“臣弟有罪!”
“你啊……”劉徹意味深長的對他道:“先帝在時,對爾多有憐憫和愛護,朕亦常有賞賜和嘉賞,王切莫辜負先帝與朕的拳拳愛護之心……”
“諾!”劉餘戰戰兢兢的叩首。
“昔者湯曰:苟日新,****新……”劉徹對他訓誡道:“王其戒之!”
“諾!”劉餘心中頓時又起了希望。
然而,這個希望的火花,剛剛燃起,卻又被劉徹無情熄滅。
“邯鄲社稷,朕以為,還是小七和小八比較合適……”劉徹扶著手,說道。
劉彭祖和劉勝立刻就喜不自勝起來。
紛紛拜道:“唯陛下之命是從……”
這讓劉餘眼裡妒火旺盛,熊熊燃燒起來。
只要一想到,趙國的美人們就要被劉彭祖或者劉勝抱在懷裡肆意褻玩,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哼,爾等不要以為自己贏了……”劉餘在心裡想著:“東宮兩位太后,可未必喜歡你們!”
劉彭祖和劉勝的母妃當年受寵時,飛揚跋扈看,肆意妄為,甚至有次差點令先帝陷入危險之中(野豬事件)。
這個事情可是一直被兩位太后惦記著,記在小本本上面的。
但劉徹卻只是說了那一句話,就不再提這個事情了。
他負手走下山巔,立刻就有侍從官跟上。
“只能到此為止了……”劉徹在心裡面很清楚,這個遊戲不能再過火了。
再玩下去,就要出問題了。
以程姬跟賈姬之間的恩怨情仇,事情挑撥到這一步,也足以讓兩個老冤家,打個頭破血流。
“估計有人要去哭德陽宮了……”劉徹閉著眼睛都能猜到,程姬和賈姬這兩位太妃,必然有一個要撒潑打滾。
只要他們隨便一個去德陽宮一鬧,這事情,東宮就沒法子收場了。
到時候,他再出來唱個紅臉,安撫一下,遮掩一下。
此事就可以就此完結了。
從此天下太平,東宮方面不會再有臉面和藉口出來干涉國家政務。
但劉徹卻沒有想到。
有時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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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長安城的戚里,一座豪宅之中。
宗正平陸候劉禮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但他依舊頑強的堅持著,努力的支撐著。
“吾還不能死啊……”劉禮對著跪在他面前,哭的一塌糊塗的兒子們道:“先帝親口御封吾祀楚國社稷……可恨東宮猶豫不決……吾若死了,豈非便宜了劉富那豎子?”
死到臨頭了,劉禮也沒有什麼顧忌了,他將自己這幾年來的苦悶和怨懟,全都發洩了出來,一點也沒有往日的君子風範。
在事實上,換了任何人,都會如此。
明明先帝都下詔了,親口承認了他的楚王之位。
但,誰成想先帝一駕崩,東宮就矢口否認了先帝策命之事。
這讓他如何不怨?如何不怒?
但,怨恨又如何?憤怒又怎樣?
東宮不開口,他就只能乾等著!
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