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帶著自己的手下騎兵,策馬,立在山巒上,看著不遠處跟瘋子一樣激動的匈奴白羊部族。
“司馬,我們就真的不管他們嗎?”有隊率問道:“萬一,他們真的穿越了山巒,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秦牧瞥了對方一眼:“這不是幾個人,是幾千人!這樣的隊伍,想穿越武州山脈?”
秦牧抬頭看了看遠方蜿蜒起伏的山脈,砸了砸舌頭:“不死個七成,是不可能的!”
況且,此處的武州山脈,地勢險要,山高坡陡,別說是一群跑了一晚上,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匈奴人了,就是本地的獵戶,也不敢說能穿越此山!
“我們的任務,就是盯著他們,只要他們不跑去其他地方,就隨便他們怎麼在這裡折騰……”秦牧說道:“甕中之鱉,跑不掉了!”
此刻,匈奴的白羊部族,從人到馬的體力都已經耗盡。
別看他們現在高興,但,秦牧知道,只要他們從興奮的狀態下解脫出來,所有人,都將是待宰羔羊。
犯不著跟他們拼命。
“也不知道,尹稚斜現在怎麼樣了?”秦牧將視線投向西南,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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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向前回溯一個時辰。
此時,天還沒亮,但啟明星的光芒已經漸漸淡去,東方出現了隱約的光。
尹稚斜帶著他的騎兵,賓士在這黑暗的戰場中。
從突圍開始後。尹稚斜就發現,自己遇到了大麻煩。
漢軍的火力和攔截強度,遠超他的想象。
彷彿好像漢人已經知道他要走這個方向一般。
到處都是飛射而來的箭矢。
雖然準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絕大多數的弓弩手,都是閉著眼睛。朝有聲音的地位射擊。
這樣做,能射中的機會,自然可以想象。
但,架不住漢軍的弓弩多啊!
幾百張弓弩,一齊射過來,瞎貓總能逮到幾隻死耗子。
更何況,他的部隊和戰馬,無論是狀態還是體力。其實都不是很充足。
在黑暗的環境下,人人都想著最快逃命,難免就會出現失誤。
而在戰場上,失誤等於死亡,尤其是騎兵,一個不小心,就是人仰馬翻。
而且,隨著不斷向北,漢軍的攔截力度開始變強。
就像現在這樣。
尹稚斜看著那個矗立在火光中的漢軍大營,他咬著牙齒。握著拳頭,心裡面彷彿在滴血。
因為,那個營地裡的漢軍。居然已經出營了!
藉著火光,尹稚斜隔得老遠,就看清楚了。
這是一支騎兵!
人數大概幾百人,在以前,這樣數量的騎兵,尹稚斜閉著眼睛都能滅了。
但如今……
尹稚斜看了自己身後和左右,那些火光中的漢軍大營。
他知道,他沒時間去跟這些漢騎糾纏了。
現在,每一秒鐘。都可能決定生死。
沒有辦法!
尹稚斜咬著牙齒,對自己身後的一個親衛說道:“涉湖!你帶三百騎去攔住那些漢騎!”
尹稚斜很清楚。漢人這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必經之地,放下小股騎兵攔截。
他若不理會。這些騎兵就會如同附骨之疽一樣,死死的黏著他。
只能是丟塊肉下去給這些漢軍吃。
就像在草原上,遇到狼群的單獨行動的牧民,想活命?
就得丟頭牲畜給它們去填肚子。
但問題是……
尹稚斜已經知道,在接下來的道路上,還會有無數這樣的餓狼在等著他。
從現在起,每前進一步,他都需要捨棄一部分騎兵。
直到棄無可棄!
但他沒有選擇!
只能照著漢軍的意圖去做,不然,他馬上就要面臨末日。
名為涉湖的親衛聞言,沒有任何聲響,只是默默的勒住戰馬,然後帶著自己的部下,視死如歸的衝向了前方的漢騎。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用自己的命去為主人逃命殺開一條血路!
尹稚斜甚至來不及感慨,就繼續策馬前行。
但,他走了不到一里,就又遇到了一支出營攔路的漢騎。
“當屠!”尹稚斜沒有絲毫猶豫,繼續喊出一個從小就服侍他的親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