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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節 軍臣的悔意與恨意

更遙遠的西方和北方遷徙。

軍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種災難,距離它上次出現不過百年。

至今也就四代人而已。

“本單于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重演!”軍臣在心裡說著。

作為單于,他很清楚,假如漢軍出塞了,那他們肯定會比他們的祖先做的還要乾脆和過分。

到那個時候,匈奴人就要不斷流血。

數不清的人民和牲畜,將會在戰爭中死於戰火、饑荒和疾病。

遊牧部族,其實遠比農耕民族,更加脆弱。

大草原上,一次小規模的雪災,常常就能讓一個千人的部族看不到第二年春天青草發芽的樣子。

一次大規模的蝗災過境,更可能讓數不清的部族,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人類,尤其是人類的軍隊。

卻是比一切天災都可怕的災難!

他們會燒燬牧場,襲擊牧民,殺死和搶光所有的牲畜。

甚至於,將草原變成耕地……

這樣的可怕災難,在過去千年時光裡,曾經上演過無數次。

草原上流血漂櫓,屍橫遍野。

那些曾經輝煌和強盛的部族,永久的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無論如何,必須跟漢朝重新簽訂新的和親條約!”軍臣在心裡想著。

曾幾何時,當匈奴人感覺對和親條約不滿意了。他們就隨時撕毀這個條約,南下侵略,燒殺搶掠。逼迫漢朝拿出更好的條件和更多的資源,來滿足和填補匈奴帝國的虛榮心以及貪婪。

如今。情況逆轉了。

換成了匈奴人要苦苦哀求和平,卻又忐忑不安的擔憂漢人會撕毀和親條約,數以萬計的騎兵,從各個方向進入草原,燒殺搶掠。

但,匈奴帝國,卻很可能要跟當年的漢朝一樣,即使滿腹屈辱。即使被人打臉,也要低三下氣的祈求和平。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軍臣雖然不知道這句話,但他此刻的心情,卻是如此。

“去將且渠且雕難叫來……”軍臣思索片刻後,做出了決定。

現在,在王庭中,有兩撥人的聲音喊的最高。

一方是以蘭陀辛為首的主戰派,他們認為,必須對漢朝做出懲罰。甚至應該不惜一切代價,摧毀漢朝在北方的牧場和騎兵基地。

但,軍臣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漢軍能在馬邑城下,圍殲尹稚斜的四萬大軍,在正面擊敗折蘭部族。

那他們就可以複製這個神話。

在雲中或者其他地方,圍殲其他的部族。

而且在內線作戰,漢軍還有數量高達數十萬的步卒可以依靠。

匈奴騎兵陷進去了,想出來?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而且,最重要的是,假如這麼幹了,等於軍臣自己承認自己錯了。

這是軍臣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無論蘭陀辛他們說的再怎麼有道理,聲音再怎麼高調。

軍臣也不會聽取他們的意見。

而另一方。則是聲勢浩大的‘主和派’。

說是主和派,其實不是。

這些人。基本都是幕北和西域的部族首領以及四大氏族內部的一些貴族。

他們都是五年前跟著軍臣清洗右賢王的那一批人。

他們自然不會自己打自己嘴巴。

更重要的是,南侵對他們來說,等於勞師動眾,耗費無數的資源,去長城腳下跟漢朝對耗。

在以前,南侵的部族,還可以透過從漢朝富饒的府庫和城市中搶掠財富和人口,彌補這些損失。

但,現在,連折蘭都被漢軍正面擊敗,右賢王跟白羊、樓煩,眼看著就要滅亡。

傻子才會支援這樣既沒有好處,還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反正,哪怕發生了最糟糕的事情。

死的也是幕南的部族,跟他們干係不大。

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是人類的通性。

遙遠的幾千裡甚至幾萬裡外,連面都沒見過,甚至不是一個民族的所謂‘同胞’?

在民族主義沒有興盛前,全世界的政權都是一個態度:愛死死。

但作為單于,軍臣卻不能這樣想。

更何況,倘若真的失去幕南,幕北和西域的部族,真的就沒有損失嗎?

沒有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