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五百零二節 奪嫡與投資

盎身為太僕,與義縱同屬九卿,地位對等,這樣是無可厚非的。

“鄙人先要恭喜君侯,帥師伐國,開疆拓土,千百年後,青史之上,君侯之名必然可見!”袁盎坐下來後先是賀喜著。

好話誰都愛聽,義縱也不例外,而且年輕人,很少有太深的城府,幾乎都是喜形於‘色’。

更何況,還是袁盎這樣當世名臣,天下公認的賢才?

但義縱還沒來得及謙虛一二,就聽袁盎道:“可惜,鄙人擔憂,君侯恐怕要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義縱臉‘色’頓時大變。

他就算是個文盲,也能明白這話的意思。

義縱的臉上,頓時就不怎麼好看了。

畢竟,換了誰,被人說要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都不會痛快。

“敢情絲公指教……”義縱強忍不快,拱手道。

袁盎見了在心裡暗笑幾聲。

這也是他的優勢。

別人若是在義縱這樣的年輕外戚面前,如此這般,恐怕哪怕說的再有道理,主人也要發怒,甚至趕人。

但袁盎從不擔心這一點。

他的名望擺在哪裡,哪怕是天子,也要聽他把話說完,才會考慮其他。

袁盎撫著鬍鬚,微笑道:“君侯可知,如今君侯之姐為陛下誕下皇子,此事固然可喜,但在某些人眼裡,君侯恐怕就要成為眼中釘,‘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後快了,且君侯之興,何其速也,朝野嫉妒甚至嫉恨者,何其多也?此輩成事不足敗事綽綽有餘,以鄙人之見,君侯此刻,如坐一干柴之上,只需要一點火星,恐怕,就是禍及‘性’命!”

袁盎自然沒有撒謊。

在政壇上,政敵的種類,多如牛‘毛’。

有些人,不需要你去得罪,甚至可能與你都沒有見面過,但他就是恨你,你是沒有辦法的。

而且,館陶長公主的勢力,何其大也?

在宮中人脈何其多也!

毫不誇張的說,館陶要是發瘋了,一個義縱,說殺就殺了!

義縱自也知道。

但他能有什麼辦法?

如今外甥出生,他就算是什麼事情都不幹,館陶也一定會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朝野妒恨他的人,也不會因此而放過他。

義縱在政壇上時間雖短,但也明白。

放棄作為,無異於束手就擒,引頸待戮。

當年趙隱王,放棄所有,最後結局如何?戚夫人苦苦哀求,又是個什麼下場。

這些故事告訴義縱,奪嫡之戰,不是說不爭就不爭的。

陷入這個漩渦之中,想脫身,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

他那位外甥,若是晚幾年出生,他或許還能有退路,但既然身為長子,就不得不戰了!

義縱起身,整理一下冠帽,對著袁盎深深一拜,道:“請絲公救我!”

袁盎在心中點點頭,但臉上卻是‘露’出驚訝的神‘色’,一個快步上前,扶著義縱,道:“君侯如此大禮,鄙人可受不起!”

義縱卻是一副堅決的模樣,堅持拜道:“絲公名動天下,三朝元老,素為我所敬仰,如今,我義氏身陷泥潭,天下非絲公不可解厄,請絲公救我!”

袁盎嘆了口氣,心裡頭卻是非常滿意。

義縱的聰慧與敏銳,足夠支撐他未來走的更高更遠了。

這樣,他的投資,就顯得更有價值。

“既然君侯如此厚愛,那鄙人就獻醜了……”袁盎躬身一禮,在義縱耳邊輕聲道:“以鄙人之淺見,君侯當如此如此……”

義縱聽著,臉上一時凝重,一時歡喜,一時憂愁,一時猶豫。

但最終,義縱思慮片刻後,對著袁盎深深一拜:“絲公大恩,無以為報,來日,縱必結草銜環,以報絲公今日解厄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