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劉徹的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我終究,還是良心未泯……”他在心裡想著。
面對這樣的局面,他自己也明白,他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甚至很難改變什麼。
但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得做些什麼。
不然,晚上做夢,他都會被噩夢驚醒。
這個國家,這個江山,這片土地,生活在其上的百姓,是他的同胞,同袍,子民。
他是太子,是這個天下未來的主人。
這一刻,劉徹真的察覺到了,自己肩膀上沉重的責任。
只是,三世為人,他早已不是什麼中二少年,自也明白,靠喊口號,除了騙三歲小孩外,沒有任何效果。
“就先從河東郡開始罷……”劉徹心裡想著。
他當這個監國太子,自也不可能不給自己謀好處。
這河東郡,便被他自己悄悄的劃到了自己的碗裡面。
早在去年在河東時就已經計劃好的事情,此時,已經被提上了日程表,只等著選出一個聽話合格的郡守,便會開始動手。
而對於河南郡,怎麼處置,劉徹心中也有了預案。
河南郡不比河東郡。
劉徹也清楚,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不可能把手伸進河南郡中。
因為,河南郡,在前世。小豬統治時期號為司隸,地位相當於後世的直轄市。由中央直接統管。東漢時期,更是東漢王朝中央政府的所在,是神京!
即使此時,河南郡的地位,也不比關中差多少。
但是,這樣一個福的流油,轄區內更有發達的工商業和手工業,富人如同過江之鯽的地方。官吏們,依然把手伸向貧苦的百姓,肆意妄為,劉徹認為,必須給他們一點厲害看看,不能就這麼簡單的懲處一個竇全,殺幾個官吏,就這樣算了。
殺雞駭猴,起碼得讓猴子們看了以後,心驚肉跳。有所收斂!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劉徹恭身對竇廣國道:“舅祖父大人,小子以為。河南郡吏治崩壞如此,正如老大人所言——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須得有良吏賢士才能改變,因此,小子意欲向父皇推舉中郎將郅都轉任河南郡郡守,未知老大人意下如何?”
決定一郡之守,尤其是河南郡這樣的重鎮的郡守人選。
劉徹一個人,很難決定下來。
必須還要有一個足夠分量的大人物出來背書。
竇廣國無疑是個合適的人選。
而劉徹也不虞竇廣國會拒絕。
因為透過這短暫的交流,劉徹已經知道。這位漢家的國舅,雖然表面上說什麼要潛修大道。但實則,他心裡面。還是放不下政治。
若有機會,他肯定會不甘寂寞的再次出山,哪怕只是刷刷存在感……
更妙的是,劉徹覺得,這個事情,皇帝老爹,也應該會贊成。
郅都,是皇帝老爹最信任的人。
一個小小的中郎將,顯然不足以滿足皇帝老爹。
轉任河南郡郡守,即可以鍛鍊郅都的才能,讓其履歷上多了一條地方執政的經歷,為將來的提拔甚至封賞做準備。
就如同前世,郅都轉任南陽郡郡守一般……
竇廣國卻沉思片刻後,堅定的搖頭拒絕,道:“老臣行將就木之人,對這等國家大事,早已看淡,不欲再次捲入,家上意欲何為,自管去做就是了……”
這卻是劉徹疏忽了。
倘若劉徹推薦的是其他人,或許,竇廣國就會幫忙。
畢竟,幫劉徹,讓劉徹承他一個情,對竇家有好處!
竇廣國不傻,他很清楚,他活著,他姐姐竇太后活著,竇氏風光無限,榮華富貴,無人能及。
但假如他與竇太后有一天不在了呢?
看看薄太后薨了以後那幾天薄氏的處境,他就差不多明白了。
只是,奈何,劉徹推薦的偏偏是郅都!
郅都是什麼人,竇廣國一清二楚。
那就是個心中沒有任何顧忌,只忠於天子的人。
放他去河南郡?
開什麼玩笑?
那河南郡複雜無比,各種勢力,包括豪強地主富商以及諸侯王們,糾纏在一起,一個不小心,就會捅個大簍子。
這個風險,竇廣國不敢冒。
說到底,他終究是老了,再不復當年之勇。
於他而言,穩穩妥妥的過完這剩下的日子,閒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