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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節 秦直道!

屠夫!

死在他刀下的貴族,數都數不清楚!

他的穹廬內外,掛滿了那些曾經企圖挑釁他的貴族,甚至攣鞮氏的貴族的頭顱。

呼衍當屠這個名字,既是瘋子的同義詞!

“不敢……”就連若盧王,也不敢正面與呼衍當屠對抗,他只能屈膝下跪,說道:“奴婢們怎麼敢與您抗衡?”

是啊,誰敢與他抗衡呢?

既是拋去他的左大將,單于忠犬的身份。

單單就是現在在這河南地的三個萬騎,也足以眾人乖乖俯首稱臣。

這也是匈奴人的傳統。

強者為王!

誰的拳頭大,就聽從誰的命令!

連若盧王都屈服了,其他部族酋長,自然也都乖乖屈膝跪下,道:“願聽左大將號令!”

“好!”呼衍當屠轉身望向南方的長城。

事實上,他所站的位置,在七八十年前,也屬於長城的一部分。

所以,他很輕易的望見了遠方地平線上的長城輪廓。

種種跡象已經表明,漢人已經在準備與匈奴再次開戰了。

他們的磨刀之聲,呼衍當屠聽得非常清楚。

唯一需要確認的事實是——漢朝人究竟準備在什麼與匈奴開戰?

是今年冬天?

還是明年的春夏?

或者後年?

總之……

“漢匈必有一戰!”呼衍當屠在心裡唸叨著蘭陀辛曾經在單于庭大聲疾呼的話語。

在當時,所有人都以為蘭陀辛瘋了。

漢匈必有一戰?

搞笑吧!

且不說,漢朝人除了縮在長城內的堅城中之外,就不可能在野外對無敵的匈奴騎兵構成任何威脅。

即使可以?

就漢朝那點騎兵,是否夠匈奴一個部族塞牙縫的?

然而,馬邑之戰的結果,證明了蘭陀辛的擔憂是對的。

而,現在,當呼衍當屠站在這裡,望著遠方的長城的影子時,他更清楚的明知了蘭陀辛的話的正確性。

漢匈,確實必有一戰!

這是********的必然——這個世界只能有一個王者。

而漢匈兩國的距離,又是如此的接近。

也是歷史的必然。

匈奴永遠不可能放棄河南地和河西地。

漢朝人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渴望和覬覦著這塊沃土。

更是利益驅使下的必然結果。

最起碼,當呼衍當屠將目光和視線投注到南方的漢人長城上時,他就發覺,自己的內心在渴望和呼喚著,驅使著他,鼓舞著他,要求著他。

“南下!”呼衍當屠喃喃的唸叨著這個詞彙。

居住在嚴寒殘酷的草原上的引弓之民,自古以來,就沒有人能拒絕得了南下的誘、惑。

進入溫暖富饒的中國土地,生活在安全富庶的中原大地,享用美酒佳餚,高屋大床。

這種衝動和渴望,完全是來自骨髓深處,靈魂底層。

就像嬰兒,不用教導,自己就會尋找母親的乳、頭,就像羊羔不需要訓練,見到狼的影子,立刻就會迅速逃生。

“或許,漢人說的是對的?”呼衍當屠在心裡冒出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匈奴人的祖先,是漢人的夏王之子淳維的後人……”

有關匈奴與漢,同出一源的傳說,最近兩年,在匈奴內部傳的人盡皆知。

很多匈奴人,如呼衍當屠,也都是透過這些傳言,第一次得知了自己的先祖,居然是與漢人的先祖系出一源,還能追溯到兩三千年前的遠古時代。

這對於只有從冒頓大單于的父親頭曼單于開始,才有匈奴這個部族的概念的匈奴人而言。

這確實一個讓人心動和容易接受的傳說。

只是……

“即使我們真是淳維的後人……”呼衍當屠在心裡想著:“那漢朝,就更是敵人了!”

將祖先流放、驅逐並羞辱。

這是奇恥大恨!

作為子孫,當然要為先祖們討還公道!

更何況……

一千多年前,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的所謂‘祖先’,與現在的匈奴,有什麼關係?

現在,呼衍當屠更關心,站在他的對面的,那千里之外的漢長城之上的漢人,在打些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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