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都如此厲害了,漢朝的正規軍豈非要上天了?至於那傳說中的神騎,豈非只要出動,就可橫掃一切?
這仗還怎麼打啊?
且之甚至已經感覺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
“本屠奢就知道,單于庭的人一個都不能信!”且之在心裡狠狠的想道。
本來,他在南池過的小日子不要太舒服了。
南池氣候比金山溫暖多了,還有著碧波盪漾的大湖,豐盛的水草和無邊無際的牛羊。
呼揭人哪怕不擅長放牧,但守著這樣的聚寶盆,也足可強大起來。
但偏偏他卻被蘭陀辛鼓動,來到了這漢朝的安東之地,踏入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屠奢,要不我們撤吧……”一個貴族小心翼翼的說道:“漢朝人不好惹,我們還是回南池吧……”
撤軍?
且之想了想,這個提議讓他頗為意動。
這次出擊,呼揭人雖然沒有攻入傳說中富得流油的漢朝城市。
但是,在進軍過程中,掃蕩的那些遊離在匈奴之外的部族,以及打著進攻漢朝的名義裹脅起來的部族,讓且之也是吃的滿嘴流油。
單單是牛羊就撈了將近十萬頭!
更有馬匹上萬!
而其後在饒樂水,鮮卑人看到他的大纛,嚇得落荒而逃,將其祖庭和饒樂水附近的牲畜、糧食全部拱手讓給他。
呼揭人僅僅在鮮卑人身上就搶掠到了足足數十萬石的粟米和小麥,還有大量的青銅甚至鐵器,此外還有不計其數的食鹽和布帛。
講道理的話,哪怕撤軍,哪怕損失了兩千多騎,但這次行動都已經大賺特賺了。
只是……
且之不是過去的呼揭王了。
做呼揭王的時候,他可以想進軍就進軍,想撤軍就撤軍。
但他現在是匈奴右賢王,而且還是宗種,享有單于繼承權力的高階貴族,匈奴帝國的四柱之一。
儘管單于庭和攣鞮氏對他不是很友好。
但且之很清楚,假如他現在就撤軍,在漢朝人面前狼狽奔逃。
一旦被單于庭知道了,那他的這個右賢王也就當到頭了。
更可怕的是,一旦他的右賢王王位被否定。
那麼,他和他呼揭部族,必定會被人撕成碎片!
要知道,那些尹稚斜的舊部,攣鞮氏內部的野心家,還有幕南的部族首領,可都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一旦沒有了右賢王這個身份,那麼,這些敵人一定會將他和他的部族斬盡殺絕。
特別是尹稚斜的舊部,那些尹稚斜的忠臣孝子,可是一直責怪他‘害死’了烏維,致使他們的少主早夭。
而這些人的力量,非常強大。
更何況,成為右賢王,又不是單于的弟弟或者兒子,這等於他實際上已經踏上了單于之位的爭奪戰。
在這個戰場上,可沒有退路一說。
不能前進,就意味著死亡!
與其回去後,被人綁在祭臺上,剝皮抽筋,倒不如戰死在戰場上。
而且,且之並不覺得,這場戰爭,他和他的軍隊就完全沒得打。
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傳令下去,全軍拔營,後撤一百里!”且之站起來說道:“本屠奢就不信了!偉大呼揭騎兵,打不過漢朝的民兵?笑話!呼揭騎兵是戰無不勝的!”
且之現在就像一個被人忽悠著進了賭場的無知少年。
他已經坐在了這張賭桌上,而且,還被強制下注了。
假如就此離去,他就要把命都輸給莊家。
他當然不樂意。
所以,他決定豪賭一把!
就賭漢朝人騎兵少——他透過剛才的觀察發現,漢朝軍隊好像只有兩三千騎,這也正常,要是民兵都有上萬騎了,那這個遊戲也就不需要玩了。
就賭漢朝人不如呼揭人耐寒——呼揭人已經習慣了在呵氣成冰的冬天和敵人作戰,他們甚至已經習慣了在高原缺氧的寒風中作戰。
且之覺得,以他掌握的情報來說,漢朝人生活的世界,是溫暖的南方。
肯定是無法適應寒冷的氣候。
離開了城市的依託,又缺少騎兵。
漢朝的步兵只要敢跟過來,且之就讓他們好看!
當然,倘若漢朝人不跟過來怎麼辦?
且之想了想,下令道:“渾力,我命令你,驅趕五千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