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地圖,比照著情報,道:“我軍已至新雍塞,距離梓嶺不過百十里!”
他雄心萬丈的對左右下令道:“傳我軍令:全軍加快速度,務必在今日下午日暮之前,進抵‘新咸陽塞’佔據梓嶺一側的高地!”
“諾!”左右都是轟然應諾。
立刻就有傳令兵,將這個命令傳達到全軍。
“派去通知上郡衛將軍的使者也不知道到了沒有?”義縱喃喃自語兩聲。
這次,他統帥大軍,先行出塞。
雖然說,是可以解釋成‘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關鍵還要看人家郅都認不認。
這個事情,要是郅都認,那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要是郅都不認,那就樂子大了。
這官司估計怎麼打也打不清楚。
甚至可能成為一樁公案、懸案!
想想看,要是衛將軍郅都覺得是車騎(義縱)要貪功,手下的部將再一鼓譟,嘿嘿……
更麻煩的是,義縱很清楚,因他這個舉動,肯定會使得郅都所部陷入麻煩甚至災難之中。
要是郅都吃了虧,然後把心一橫,是完全可以將責任和問題推給他義縱的。
義縱雖然確信郅都人品很好,應該不會計較。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政壇上的事情,誰說得準?
何況,此事還干係著一萬五千多人的生死以及數以十計的將官前途。
所以,義縱此時,其實是忐忑不安的。
思慮著這個事情,義縱也不得不嘆息了兩聲。
這個時候,一個傳令兵,策馬飛奔而來,一到義縱面前,他立刻翻身下馬,行了軍禮,呈著一個軍報,道:“虎賁衛程都尉急報!”
義縱立刻上前接過來,看了看,頓時大喜,道:“請回復程都尉:本將望都尉,再接再厲,再立新功!”
卻是程不識那邊傳來了捷報。
程不識所部,與義縱所部一般,都是昨日早晨出塞。
但不同的是,程不識所部是從興樂塞,渡過大黑河,直插梓嶺側翼。
根據軍報,程不識所部,已經在梓嶺西北方向約五十里左右的大河之側,全殲了一支百人規模的匈奴遊騎,並且依然在繼續向著梓嶺方向急行軍。
按照戰前規劃,假如不出意外,最遲明天下午,程不識所部就至少應該封鎖梓嶺,並且控制住梓嶺的進出要道。
為中軍主力開啟一條通道。
一條通向高闕的道路。
但這並非易事!
尤其是在這塞外的冰天雪地中,程不識所部又沒有白道可行,只能跋涉在草原上,行進在泥濘之中。
這對其全軍的體力和耐力,都是一個嚴重的考驗!
………………………………………………
此刻,程不識所部,確實是很行進的很艱難。
塞外的寒風,帶著風沙,打在人的臉上,疼的厲害。
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雨,路面也變得泥濘起來。
許多士兵的行軍速度都因此受限。
好在,這次出塞,漢家做足了準備。
一口口簡易的行軍鍋在隧營和民夫的努力下,迅速搭建起來。
一碗碗熱騰騰的薑湯,加著鹽巴和乳酪,送到士兵們面前。
使得士兵們能夠驅散寒冷,恢復體力。
但是,今天晚上在那裡宿營卻成了一個問題。
好在,樓煩軍的騎兵們,是這個草原上的熟人,他們很清楚在草原上,應該尋找什麼樣的地方過夜。
昨天晚上,就是在他們的指導下,程不識所部,才能找到一個溫暖的山谷宿營禦寒。
但……
下一個可以宿營之地,距離程不識所部還有七十里!
若是單人,或者團隊較小,七十里,轉瞬即至!
若程不識率領的軍隊是老於行伍計程車卒,也可以在日落之前趕到。
但,偏偏,程不識所部,不僅僅規模龐大,總數幾近兩萬人!
更麻煩的是,七成以上計程車卒,都是新兵!
尤其是陌刀兵們,大部分都是來自南方的淮泗地區。
他們中的許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下雪的場景。
更別提頂著寒風,行進在茫茫草原上,跋涉在泥濘之中了。
更別提這裡是敵國境內,匈奴騎兵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