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毫無戰鬥力。
而陽罔眼前的這套茶具,精緻無比,通體呈青色,光滑細膩,外表雕刻著鳥獸圖案,美輪美奐。
這樣一套茶具,陽罔打聽過,需要用等重的黃金或者上百個奴隸才能在走私商人那裡買到。
輕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品味著唇齒之間的清香味,陽罔心曠神怡,有些夢迴長安的感覺。
“屠奢……”陽罔放下茶杯,在心裡打好腹稿,然後開口道:“臣聽說,近來有身毒奴隸曰摺合馬者,
獻策單于與屠奢,欲以身毒所謂‘瓦爾那’之制,用於匈奴?”
“有這麼回事……”狐鹿涉問道:“哲別王以為如何?”
那摺合馬是句犁湖從大夏帶回來的戰利品。
也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但是,這個奴隸提出的那個制度,卻頗得許多匈奴貴族的認同。
句犁湖都已經有所動搖了。
畢竟,現在的匈奴帝國,面對的是有史以來,人類所可創造的最強大的帝國和最強的戰爭體制。
奠基於商君耕戰制度基礎之上,用著信仰與理念包裝,用榮譽和地位激勵,用鐵與血磨礪的可怕軍隊。
更有著當代無解的bug軍隊――胸甲騎兵坐鎮,作為中軍砥柱。
除了老天爺,匈奴人想不到還能有誰可以擊敗漢軍?
哪怕是句犁湖和狐鹿涉,他們也不敢設想自己有生之年能夠擊敗漢軍。
他們最多最多就是做夢幻想一下,經過改革,重整旗鼓的匈奴騎兵,藉助大漠天險,以逸待勞,挫敗漢朝的北進或者西征企圖。
為匈奴帝國的復興和發展爭取時間。
僅此而已。
至於幕南、高闕與長城?
所有匈奴人都心知肚明,他們永遠回不去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漢朝軍隊的戰力讓他們絕望,還有著漢匈國力的不對等。
匈奴本部的所有人口加起來,也不足漢之一郡。
哪怕算上奴隸和西域各國的人口,撐死了也就漢之十一而已。
實力對比如此懸殊,匈奴人拿什麼去與漢朝鬥?
騎兵嗎?
笑話!
現在,天下騎兵的典範和標準,都是自漢出。
所以,在這種絕望和對未來勝利的不自信之下,匈奴國中貴族,其實都已經在隨波逐流了。
這個時候,摺合馬冒了出來,還丟擲了來自身毒的‘瓦爾那’制度。
立刻直擊了無數人的靈魂。
許多人認為,與其費盡周折去學習漢朝,搞什麼夏務運動,顛覆了祖宗制度不說,還給了奴隸和異族上位的機會。
還不一定能有什麼效果。
還是這瓦爾那好。
貴族永為貴族,奴隸永為奴隸。
人分等級,血分汙淨。
多麼美妙的設計,多麼完美的構造!
還能有比這個更好的事務了嗎?
“屠奢……”陽罔看著狐鹿涉,他知道,自己必須說服眼前的這個匈奴貴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狐鹿涉拜道:“敢問屠奢:屠奢以為那瓦爾那之制,於匈奴可有益處?”
“自然是有的……”狐鹿涉正色道:“至少,實施此制,可保諸部貴族頭人的永世富貴,甚至可以收買西域各國貴族王室,使之盡心竭力,為我匈奴效死!”
這正是這個所謂瓦爾那制度的可怕之處。
它是一個為征服者,為上位者,為肉食者設計的完美製度。
在制度上在宗教上在理論上在信仰上確保了征服者、上位者和肉食者的絕對利益。
確保了上層的貴族,哪怕是隻豬,也能穩如泰山。
對於匈奴,對於西域諸國王室、貴族有著難以抵禦的誘惑。
尤其是匈奴!
自燕薊之戰後,匈奴本部損失慘重,青壯男子幾乎死了三分之一。河西的失陷,又讓匈奴丟掉了十幾萬本部人口。
匈奴帝國的人口規模已經下降到了歷史低點。
這迫使句犁湖只能將大批別部和奴隸轉為匈奴本部,又加強了軍臣時代的哲別制度,這才讓匈奴帝國不至於崩潰。
但禍患也已經埋下。
當作為主幹和主體的匈奴本部,也就是孿L氏、須卜氏、呼衍氏與蘭氏及諸別部氏族的人口在帝國人口構成之中,落到了第二甚至第三群體時。
匈奴帝國的統治根基就已經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