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1)
開什麼玩笑啊!
誰不知道,東宮太皇太后自幼失孤。
家境貧寒至極,以至於章武侯年幼之時,被賣給了人販子。
其後幾經磨難,差點還死在黑煤窯。
這個事情,誰敢去觸碰?
就不怕東宮發飆?
板子打下來,恐怕就是丞相也hold不住!
但此事卻沒有結束。
郅候薄戎奴,也站出來,望著群臣,道:“吾先祖父靈文候老大人,也是一織履者……”
然後,他與章武侯微微一對視。
薄竇外戚,苦群臣公侯幾十年了!
想當年,薄戎奴之父,薄昭被這些傢伙天天堵在門外唱喪歌,不得已飲毒酒自盡。
這個仇,博戎奴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至於竇廣國,那就更好理解了。
他當年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出任丞相了。
太宗皇帝連任命詔書都寫好了。
結果,就是這幫公侯大臣成天在外面喧譁,逼得他不得不婉拒相位,只能宅在家裡修仙。
現在,逮著機會,自然要找個場子回來。
更何況,外戚撐皇帝,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此事,看上去雖然是胡攪蠻纏。
但,政治不就是如此?
難道,就只准士大夫公卿列侯們胡攪蠻纏,還不許外戚也學習學習?
和尚摸得,貧道就摸不得了?
而竇廣國和薄戎奴這麼一鬧。
劉徹的四大金剛立刻就坐不住了。
“吾先父舞陽武侯,屠狗之輩爾!”舞陽侯樊市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立刻就跳出來。
馬屁精嘛,任何時候都敢於拍馬逢迎!
他瞪著一雙眼睛,打量著群臣,問道:“可有人以為吾父不能為官乎?”
中水候呂青肩也不甘人後,跳起來:“吾先祖馬童而已,可有人不滿乎?”
而在馬屁精後面,新興列侯們也看出端倪來了。
許多人都在心裡暗道:“原來此乃表忠也!”
那還等什麼?
他們的爵位和地位以及富貴,都是當今天子給的。
不忠於天子,難道要去跟逆臣們為伍?
於是,十幾位列侯立刻跳起來,拿著眼睛瞪著群臣,一副‘陛下請下令,臣等即刻清君側’的架勢。
士大夫們在這些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將軍校尉面前瑟瑟發抖。
要知道,殿中就有三百執勤衛士,殿外還有羽林衛、虎賁衛在侍衛。
雖然當今天子還不至於叫衛兵,用武力來教育群臣。
但,只是想想這個情況,大家就亞歷山大。
許多人都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畢竟,直言勸諫雖然好,但,前途和身家性命更重要。
當然,也有硬骨頭。
但,這些硬骨頭僅僅是看到司馬季主的身影,也是瑟瑟發抖。
司馬季主,就是在世的屠龍寶刀。
南方的申公和伏生這樣的人物不出來,誰敢與之爭鋒?
只是,皇帝這麼玩,太欺負人了!
大家心裡都是滿腹委屈。
劉徹也知道,現在這樣,確實有些欺負人。
無法讓人心服口服。
但他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畢竟,最開始,他只是想讓司馬季主來壓場子而已。
現在看來,這哪裡是壓場?
分明就是屠殺!
而且是赤裸裸的屠殺!
士大夫公卿潰不成軍,幾乎沒有說話的膽量和底氣了。
劉徹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何秦始皇當年可以一言九鼎,沒有任何人敢反對和抗議。
看著那些魁梧的列侯們,還有殿中怒目圓睜的衛兵們。
士大夫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說話,還敢反對。
那他們就不是一般人了。
而是比干、介子推!
當然,這樣強行透過決議,其實,弊大於利。
而且還會埋下禍根。
甚至可能讓劉徹自己沉迷於權勢的旋渦之中不能自拔。
劉徹很清楚,作為皇帝,他假如想要做一番大事業。
那麼朝野的團結和人心的安定,就是他必須維護的。
尤其是制度和傳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