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普照大地。
石渠閣會議也步入了最後的尾聲。
在經過了兩天的緊張刺激和激烈的內訌後。
諸子百家的巨頭,將品嚐到他們期待已久的勞動成果——參政議政!
這也是文人士大夫們渴望和盼望的事情。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不就是為了最終可以站到金字塔的頂尖,來指揮國政嗎?
特別是儒家,幾乎所有派系的人,從巨頭到徒子徒孫,昨天晚上,都是激動的一宿沒睡。
儒家等待沾染權柄的時間太久太久了。
從孔子開始,每一個儒生,都在憧憬著自己與君王、大臣,議論政治,指點得失的時刻。
但可惜的是,在過去的數百年,他們從未得到過機會。
孔子曾經周遊列國,與各國君王把酒言歡。
但,每一個國家的國君,都只是尊敬他,但未將權力授予給他,讓他大展拳腳。
只有在魯國,他才稍稍一展抱負。
主持和完成了齊魯的盟會。
但這其實並沒有卵用……
孟子時期,新時代的儒家,在孟子的領導下,再次向著權力發起衝擊。
但是……
儘管孟子對儒家進行了改革,進一步完善了整個理論體系。
然而……
孟子生不逢時……
當他遊走天下時,正是中國古典時代的黃金時代。
當是時,諸子百家,相交輝映。
墨家與楊朱學派,正是如日中天。天下學者,非楊朱,既墨家。
稷下學宮之中的黃老學派,也開始展露頭角。
而當時的天下,更是處於一種無比緊張刺激的軍備競賽和變法競賽之中。
精幹歷練而冷酷無情的法家官僚,主導著世界的戰和。
孟子提倡的學說與思想,沒有任何市場。
與孔子一樣,孟子依然可以面見齊趙魏等強國的君王。
但,依然然並卵。
法家,在秦、魏、趙、韓,掌握大權。
黃老派死死把住了齊、楚之地。
在民間,墨家和楊朱學派,才是真正的霸主。
所以,那一次,儒家不僅僅沒有實現理想,甚至可以說敗的很慘很慘!
就連名不經傳的告子,都可以成為孟子的對手。
至於農家的許行,更是讓孟子感受到了絕大壓力。
孟子之後的儒家,再次陷入了沉寂。
直到荀子崛起。
荀子創造性的開始推動儒法合流,甚至不惜親自入秦,與秦國的主政者談判。
但是,法家表示——哥有墨家和農家這兩個小弟就夠,儒家最多當個小妾。
所以,荀子的努力失敗了。
儒法合流,至今都只是一個構想,而從未變成現實。
正所謂越得不到,所以越想要。
在歷經了數百年的等待後,今天,儒家終於可以一嘗權力的滋味,一享參政議政的樂趣。
人人都是興致勃勃,精神抖索。
雜家和墨家也同樣摩拳擦掌。
唯有黃老派和法家,一副淡然的模樣。
他們當然有理由淡然了。
幾百年來,在政治上,他們都是贏家。
特別是法家,自商君開始,就風光至今。
萬里長城,是他們修建的,貫通天下的直道與馳道交通,也是他們締造的,甚至,天下的法律和秩序,也是他們打下的基礎。
當朝大臣,超過三分之一,是法家的人。
重要職位上,法家更是傲視群雄。
而黃老學也不賴,在漫長的數百年時光中,他們一直是齊國的當政者。
到了漢室,更是得到了天下。
國家制度和社稷法度,全是他們設計的——當然,稍微抄襲了一下法家的東西,但這不是事!
或許,儒家和其他學派,會特別有興趣在石渠閣上,討論國政。
但法家和黃老派,卻都是興趣缺缺。
原因很簡單——石渠閣上丟擲來的議題,肯定是些無傷大雅的東西,很可能是屬於那種在廷議上常常被拿來當墊腳和暖場的議題。
劉徹捏著丞相周亞夫報上來的數個議題,抬眼看了看,然後想了想,他需要從中選擇出三個,作為給天下人的交代。
而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