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地位,現在都只剩下了一個身份建民!
因為,這些人既不肯跟著匈奴主子走,也不肯去與漢朝人死磕。
日後,匈奴若可以打回幕南,收復河西,這些渣渣統統都會被匈奴人虜為奴隸,他們的上層貴族,全部都會殺光。
用他們的血來震懾其他人!
當然,現在狐鹿涉是不會去考慮這麼久遠的事情。
他反倒是忽然對‘編戶齊民’有了興趣。
扭頭對陽罔問道:“陽先生,依您之見,這編戶齊民有在引弓之民中成功的可能性嗎?”
若是有,那砸鍋賣鐵也得搞啊!
這一年多來,趴在幕北的匈奴貴族,可謂是痛定思痛了。
他們不斷反思自己過去的錯誤,也不斷的想著要改革。
改革派的旗幟高高飄揚,從句犁湖、狐鹿涉開始,廣大高階貴族以身作則,人人都在自己的穹廬裡擺上幾本漢朝的書,有事沒事翻一翻。
從尚書到詩經,自春秋至論語,一時間塞上讀書之聲不絕於耳。
匈奴人現在不僅僅讀中國書了,連制度也開始抄襲起了漢室。
句犁湖西征前,就將北匈奴治下的核心區域,也就是現在的狼居胥山和金山一帶的草原,直接劃歸為匈奴本部的牧場,稱為‘幕中’,與漢室的關中相對應,號稱要用十年時間,將這一地區打造成為匈奴的基本盤。
要一夜之間就可以拉出十萬鐵騎,稱雄世界。
不止如此,匈奴人還開始在軍事制度上模仿漢室。
他們將萬騎制度拋棄,改而開始模仿漢室的部曲仕伍制度,建設了兩支新式騎兵,一曰馬邑,一曰高闕。
以示不忘馬邑、高闕之敗,要雪恥之心。
不過呢,這名字和編制好抄,但組織卻是沒辦法抄的。
遊牧部族體制下的北匈奴,費了無數精力,才組成了這兩支仿照漢室軍事制度編制的騎兵,總人數也才不過五千。
再想推進,就千難萬難了。
畢竟,現在,匈奴人只是高層知道必須向漢學習,向漢模仿。
但下層就不樂意了。
尤其那些大大小小的氏族的頭人,單于庭想要剝奪他們對於自己的武士和軍隊的控制以及指揮權。
他們怎麼會願意?
正是此事,讓句犁湖和狐鹿涉都深深的感覺到了匈奴現行社會制度和組織的弊端所在。
匈奴人,根本無法有效動員和使用自己的力量。
下面的部族、氏族,各自為政。
單于的命令,很難有效貫徹。
要改變這個現實就必須改革。
在狐鹿涉眼裡,這漢朝的‘編戶齊民’就很好嘛。
將牧民和牧奴編戶,建立郡縣亭裡,從而剝奪中間的貴族對於資源和人口的控制權。
單于庭從此大權在握,可以掌握一切,擁有一切。
“屠奢……”陽罔微微一思索,就道:“依在下之見,若屠奢如此,恐怕,明日全幕北皆反矣!”
狐鹿涉聽了,哈哈一笑。
他也知如此。
現在,北匈奴的困境,就在於此。
高層的貴族,以他這個右賢王、單于以及左右谷蠡王還有四大氏族的高階貴族,都深深的知道,並且明白,匈奴帝國不變則死的事實。
但下面的人,卻都是些榆木腦袋。
特別是那些旁支氏族和小部族,他們是死也不願意交出自己手裡的權力的。
“不過,屠奢何不先在屠奢的本部,擇兩個親信氏族,進行試點?”陽罔抬頭笑著對狐鹿涉說道:“如此,既不會引發眾怒,也可以驗證一下此策的威力,等出了成果,再去推行,各部頭人見到好處,自也不會再阻攔……”
狐鹿涉一聽,立刻眉開眼笑,對於陽罔更加看重了幾分。
“這陽罔,必須籠絡住……”狐鹿涉在心裡想著。
匈奴帝國,現在就缺陽罔這樣的知識分子。
但陽罔也同樣在心裡笑了起來。
“古有邯鄲學步,今有匈奴仿漢……”曾經他也害怕和畏懼過,匈奴人向漢室全面學習後強大起來。
但在這草原上呆了這麼久,陽罔已經確信無論匈奴人怎麼學,都不過是畫虎不成反成犬。
原因很簡單,草原民族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方式與中國南轅北轍。
思維方式和做事方法,更是風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