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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節 涼州與幷州

光三年,河決瓠子口,這一次黃泛區遍及數郡,且氾濫二十年,直到元封年間才得以迴歸故道。

更可怕的是剛剛堵塞決口,隔年,大河再次決堤。

這一次,狂暴的大河,衝破了館陶的河堤,這一次,誕生屯氏河。

屯氏河在隋朝,成為了永濟渠的一部分。

而這一切,其實在如今已經有了預兆。

根據劉徹派出去的官員和使者奏報:河自鬲津而北,相去百十里。

又說:金堤之岸,泥沙愈多,恐有決堤之險。

在元德六年,劉徹於是派出一支由軍隊的測繪軍官和宮廷宦官、御史組成的龐大調研團,前往大河出海口考察。

得出的結論,觸目驚心。

在過去二十年,大河向北擺動了超過三十里,在其下游形成了三角洲。

淤積地區,綿延百餘里。

這表明了一個事實大河的含沙量在瘋狂增加。

假如不採取措施,那麼,這條母親河就要變成黃河,變成懸河了。

一旦發生了這樣的災難,那麼,先秦時代留給世人的寶貴遺產,偉大的金堤將會變成永恆的記憶。

而且,大河生態的變化,一定會引發連鎖反應。

大河一氾濫,淮河就可能有問題。

劉徹深知,自己正處在一個關鍵的歷史節點上。

自周定王五年大河決口,摧毀了禹河,奪其入海後,大河氾濫數百年,直至戰國中期,齊趙魏共同行動,築造了金堤,將這條狂暴的河流穩定。

數百年來的生態惡化和水土流失,已經使得這條金堤搖搖欲墜。

一旦金堤崩塌,大河就會再次狂暴起來。

在後世,黃河的泥沙,可埋葬了不止一個汴梁。

而將來要付出的代價,更是無法想象的。

旁的不說,每一次大河決口,因此流離失所的百姓,就是數以十萬計甚至數以百萬計。

因此死去的人,更是成千上萬。

治理好大河,安撫住這條母親河,可以說是當前漢室最重要也最優先的事情。

而且,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

假如現在不去做,那麼,將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若劉徹沒記錯的話,自武帝之後,大河的名字就變成黃河了。

一石水中七鬥沙。

而治河的關鍵,就在於其上游,特別是河套地區和隴右、北地這一段,只要能確保這上游水土的穩定,控制河水的含沙量。

那麼,大河就依舊是那條大河。

縱使偶爾調皮,也不會造成太多問題。

“那就以此數郡為涼州刺史部吧……”劉徹拍板道:“將軍對於涼州刺史,可有推薦人選?”

州部制度,早在元德六年之時就已經定下來了。

州的最高長官為刺史,為中兩千石,享有君前直奏,巡視轄區郡縣,握有彈劾不法、糾核不當的大權。

且刺史還有直接處理轄區內民政的權力。

路見不平,可以拔刀相助。

但,與後世的省長、省委書記相比,州刺史還是有些不如。

譬如,刺史本人和州部衙門本身,並不能直接干涉地方行政,它只能在地方上出了問題,或者發現問題時才能參與進去。

這是為了給郡守縣令們留點面子,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出現太大的動盪的考慮。

畢竟,貿然在郡守這樣的封疆大吏腦袋上安個上級,很容易造成郡守威權不足,而地方豪強膨脹的結果。

義縱,自然深知此事的敏感,所以,他俯首拜道:“啟奏陛下,臣以為,事關重大,陛下當召開廷議以公決之……”

劉徹聞言,不無不可的點點頭。

州刺史這樣的重要位置,自然是要放在廷議上討論的。

但,其實義縱要有合適人選,劉徹其實也會採納。

因為,義縱的眼光,至少在現在來說,是無敵的。

這些年,他舉薦的官員,都是在水準線之上,甚至有好幾個非常優秀的人才。

不過,既然義縱不願意沾染這事,劉徹也就沒有多說了。

“那另外一州,就以幷州為名吧……”劉徹想了想,就說道。

這樣,歷史再次徹底改變。

朔方刺史部消失了,涼州和幷州則向西移動了一格。

且刺史部再非是一個直行的機構,而變成了一個根據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