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呢?”顏異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他一切都是按照長輩和老師們說的,書上所講的方法去做事。
為何會搞成這個模樣?
劉徹只是微微看了眼顏異的模樣,他知道,這個年輕人現在很迷茫,但,劉徹現在沒時間給顏異上心理輔導課。
他拿著那紙奏疏,坐在御座上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思索。
直到將整個奏疏翻來覆去,看了數遍,這才站起身來,走到殿中牆壁上懸掛的地圖前,對照著地圖與手裡的奏疏,想了片刻,然後他道:“馬上召集參謀尚書們!”
參謀尚書,是劉徹在高闕之戰後發明的一個新官職。
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給他充當軍事方面的智囊以及為他提供相關意見的臣子。
與其他尚書郎的選拔不同,參謀尚書基本都是從武苑的學生之中選拔。
是以,其實,這些所謂的參謀尚書,就是現役的漢軍高階將官。
他們以參謀尚書的名義,在劉徹身邊一般會呆一到兩年,然後就會被分配去出任實職將官。
不少人都會出任邊郡的郡尉、都尉之職。
自然,這參謀尚書人數不會太多,自設立此職以來,從來都沒有超過五人。
如今,蘭臺之中,共有四位參謀尚書,其中一人休沐,剩餘三人都在值班,一聽到詔命,他們就立刻趕來。
“卿等來了,快快給朕安置郅都所說的奏疏內容,佈置一個沙盤出來!”劉徹一見到這三人,也不與他們嗦,立刻吩咐。
“諾!”三人皆是野戰軍的前線軍官出身,做起事清來,自然雷厲風行,不過兩個時辰,一個由沙子、木頭和一個個青銅小人組成的沙盤就出現在劉徹眼前。
在沙盤的西側,是漢家的高闕-雲中防線,這裡重兵雲集,隨時隨地都可能選擇北上或者西進。
出雲中向南數百里,深入草原,那裡就是龍城,郅都現在之地。
參謀尚書們將三個棋子擺上了龍城的位置。
忠勇軍、樓煩軍再加上一部分的句注軍步卒,總數大概是三萬三千人左右。
在事實上來說,這大概就是這次漢室對幕南動手的主力了。
沒辦法,劉徹總不能把虎賁衛或者羽林衛派出去對付一群烏合之眾吧?
況且,軍費也很吃緊啊。
但,很顯然,這麼點兵力,撒到數千裡的茫茫草原上,根本就不夠!
況且,幕南各部,都已經串聯了起來了。
從郅都報告的情況來看,這些所謂的什麼長林、林胡、章胡、蠕蠕,亂七八糟的部族,加起來,居然也能湊出好幾萬騎兵。
這倒不是重點。
重點是郅都報告,斥候發現,這些渣渣在向北方和東方的草原深處撤退。
他們向北,靠近大漠,似乎有打算橫渡大漠,去找北匈奴的打算。
他們向東,深入東方的荒野,好像做出了要去貝爾加湖一遊的計劃。
看著這個情況,劉徹揉了揉太陽穴,他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情況發生了。
“要跟朕玩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退我進?”劉徹嘴角溢位一絲冷笑。
現在這個時代,根本就不具備玩游擊戰的基礎。
幕南各部也不是那種意志堅定,可以遠征數萬裡而不散的鋼鐵組織。
所以呢,幕南各部擺出來的這個架勢,其實就是在威脅漢室和劉徹。
他們傳遞出來的資訊,也很簡單住手,不然,我們雖然打不過你們,但我們可以噁心死你們,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跑去幕北,哪怕給北匈奴當奴隸,也不會讓你好過。
面對這個威脅,劉徹毫不在意。
劉氏就沒有皇帝能被人威脅和訛詐!
“飛鴿傳書安東都護府西部都尉:朕命爾陳須為奮威將軍,都烏丸、鮮卑諸胡騎,北出饒樂水,清剿一切諸胡部族!”劉徹冷靜的下達了命令。
陳須和他的手下以及其利益集團,可能是現在全世界最恐怖的一個群體。
這個劉徹一手扶持和打造出來的以種植園經濟為核心的利益集團,這些年嗷嗷待哺,拼命的想要更多的廉價勞動力。
若非劉徹一直拴著鏈子,恐怕這頭怪物早就跳出來咬人了。
陳須和他的這個利益集團,是劉徹留給子孫後代的後手一個強大頑固影響深遠的保守派。
就像米帝的德克薩斯紅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