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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二節 擔憂

會去抄襲和吸納法家、黃老的一些先進思想。

法家也同樣不會變成一個瞎子,看不見墨家、黃老和雜家的東西。

思想的激烈競爭和交融,造就了漢室高層的廣闊視野。

就連曾經被人認為是馬屁精的桃候劉舍,在少府位子上,也是做的政績斐然,天下知名,雖然依舊擺脫不了馬屁精的標籤,但至少沒有人敢再說他是倖臣了,最多罵人家幾句佞臣。

這佞臣和倖臣,區別可大了!

倖臣沒有絲毫能力,純粹靠拍馬屁,逢迎而得幸進。

先帝時,郎中令周仁,太宗時大宦官鄧通,就是倖臣的代表。

但佞臣卻是有著能力,而且是足以禍亂天下的大臣。

連劉舍都可以成長為佞臣了,郅都這頭蒼鷹,自然不會落伍。

在當世諸多流行的思想和論述之中,有一個說法,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在郅都腦海之中翻來覆去。

“萬乘之君,百室之主,猶患貧賤,何況匹夫編戶之民?”

“淵生而魚出,山深而獸出,人富則仁義附焉……”

這是雜家的說法,出自《民富論》。

如今這本書,法家各大巨頭幾乎人手一本。

幾乎是下意識的,所有法家巨頭,都對這本書和書裡的內容,產生巨大的敵意和戒備。

這不僅僅是因為法家和雜家在史上的恩怨糾纏,更是因為,這本書的某些言論,正中了法家思想的軟肋。

“看來,我輩法家拂士,非得著一本《國富論》來反擊不可了……”郅都在心裡想著。

雜家打著民富的旗號,招搖過市,蠱惑和洗腦能力都特別強,尤其是對商賈、寒門,拉攏和誘惑巨大。

想要戰勝這種歪風邪氣,法家能做的,只有與之爭鋒相對了。

你說民富?那我就談國富!

以此吸引和影響統治者的判斷。

只是,此事卻非是一時半刻就可以做出來的。

特別他郅都實際上,文辭很差。

漢家九卿之中,他的文辭能力和文字能力,向來都是倒數的。

此事,只能依靠晁錯、趙禹、張湯等人去努力了。

但,站在狼勐塞城頭,郅都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他扭頭看著王宣,問道:“城門口檢查和發放竹符的人是?”

“哦……這些啊,是主爵都尉派駐在狼勐塞的官員……”王宣笑著道:“所有出塞之人,皆需要他們發放身份竹符和過關稅契才可出塞,不然,若無身份竹符、過關稅契,不僅僅去了龍城也不會有人敢買此人的貨物,就連想回來,也不可以!”

“主爵都尉?”郅都眉頭微微一皺,他當然知道這個當今天子一手成立的新衙署。

自當今即位以來,他成立過三個全新的機構。

第一,就是如今如日中天的都護府制度。

都護府都督,位高權重,封疆一地,幾乎就是一個異姓諸侯王。

如今的安北都護府都督義縱,更是以車騎將軍兼安北都護府都督職。

只是如今,安北都護府還在籌措和準備之中,是以義縱沒有去太原而已。

這第二就是讓官員士大夫貴族聞之色變的繡衣衛了。

這幾年來,隨著繡衣衛戰績不斷增加,官僚貴族和士大夫們,已經不敢再公開的隨意亂說話了,不然天知道有沒有繡衣衛的探子在旁聽?

這第三,就是這看似不起眼的主爵都尉衙門了。

主爵都尉成立至今,雖然規模較最初擴大了十倍不止,但地位依然卑微。

主爵都尉的左都尉公孫弘兩個月前才被升為一千石。

這個衙門內部,更是大半都是商賈子弟,被人視為一個純粹的跟商人打交道的衙門。

既然是與商人打交道的衙門,士大夫君子們,當然也不會過多關注。

天天盯著一個商人衙門,豈非有失君子風度?

郅都作為九卿,當然也沒有功夫去關注一個區區千石的衙門。

但是,在這裡,在這狼勐塞,卻出現了一個在長安根本不起眼的小小的主爵都尉衙門的官員和僚屬。

而且看上去,這主爵都尉衙門的人,似乎控制和掌握了所有進出長城的商旅准入準出權力?

這可就非同小可了!

自古,稅賦既財權,而財權則是權柄。

少府為什麼牛?

因為少府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