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所以,劉徹派出去的使者,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正在賽馬場裡觀看比賽的劉非。
兩個時辰後,在夜幕降臨之前,劉非就出現在了劉徹面前。
一見面,劉非就發現了,皇帝哥哥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眼睛更是有些發紅,彷彿流過眼淚一般。
這讓他心裡大驚。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皇帝大兄,當今天子傷心和淚流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特別是數年前,故安候去世後,已經很少看到或者說聽說天子傷心流淚了。
所以,劉非馬上就收斂自己的心神,小心翼翼的拜道:“臣弟非拜見吾皇!”
“蒙王來了啊……”聽得皇帝哥哥柔聲一嘆:“來朕面前坐吧……”
劉非受寵若驚,連忙拜道:“臣弟豈敢!”
但整個人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跑到了皇帝哥哥面前,乖乖坐下來——開什麼玩笑,這種能夠更皇帝哥哥拉近距離與感情的事情,只有傻瓜才不做!
“陛下……”坐到皇帝哥哥面前,近距離觀察過後,劉非還真發現了天子臉上的淚痕,這讓他更吃驚,也更急切——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皇帝哥哥為何傷心!
劉非又不傻,他自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接近和拉近皇帝哥哥與自己之間感情和關係的機會。
於是,劉非拜道:“陛下因何傷心呢?”
“朕沒有傷心……”劉徹卻是倔強的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有些感嘆而已……”
作為演技派,劉徹此刻的臉上情緒,真是飽滿到了極點,淒涼之中,帶著些許的悲嘆,悲嘆裡卻又包含著一絲絲的憤恨和無奈。
讓劉非看的,真是心裡如同貓抓了一樣。
在這個時間線上,由於先帝,也就是劉非和劉徹共同的老爹,並沒有來得及對自己的親弟弟梁王玩出那一手過河拆橋,順便挖坑埋人。
特別是,現在梁王與劉徹之間的叔侄感情,可謂是典範。
大漢天子拼了命的各種補償‘為國家和社稷立下大功的皇叔’,又是封鎮梁王諸子,有了好處,更是絕不忘記拉皇叔一起分享。
這個事情,連梁王劉武自己都信以為真。
更別提其他人了。
所以呢,沒有經過這個事情教育的劉家諸侯王們,對皇帝和自己之間的感情聯絡,還是看的很重的。
誰都想自己成為梁王第二。
哪怕做不了梁王,也不要做淮南厲王。
所以,劉非立刻就大著膽子說道:“陛下,臣弟雖然不才,但年已十八,臣弟雖無孟賁之勇,藺相如之智,廉頗之勇,然亦願為陛下效死!誠如陛下詔書所言: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二人同心,其臭如蘭!”
潛臺詞自然無非就是——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弟弟我最乖了,有什麼事情,交給弟弟我去辦吧!保證做好!
劉徹感慨了兩聲,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將一張奏疏,遞給了劉非,沉痛的道:“臣弟看看,這淮南的所作所為吧!”
劉非接過那奏疏一看,立刻就只感覺,一股氣血直衝大腦,整個世界都跟撕裂了一般。
他馬上就捧著那奏疏,痛哭流涕起來,說道:“父皇宗廟,竟受如此大辱!”
對劉非來說,他比劉徹更在意,更需要,更依賴於已故的仁宗孝景皇帝,他的父親的保護和照顧。
原因很簡單,沒有仁宗孝景皇帝的地位。
那麼,包括他在內的所有兄弟,統統都將失去稱孤道寡的資格。
他的權力,他的財富,他的所有一切,都將立刻如夢幻泡影一般破碎!
甚至,就連他的妃嬪妻兒,也將化作泡影。
是以,當他看到劉榮在淮南國,居然侵佔仁宗宗廟的土地,他的反應也就很正常了。
劉榮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就像大宗族裡的庶長子,將祖宗的宗祀的牆給推倒了一樣。
他傷害和侮辱的是所有的兄弟姐妹的切身利益和權益。
劉非幾乎是立刻就咚咚咚的磕頭,拜道:“臣弟請命,請為陛下使者,前往淮南,稽查和督辦此案!”
他抬起頭,咬著牙齒,看著劉徹,斬釘截鐵,充滿了殺氣的道:“斷不能讓淮南肆意妄為,凌辱先帝!”
無疑,現在在劉非心裡,他已經將劉榮開除出了兄弟的行列。
沒辦法,劉榮與他本來就關係不好。
如今,劉榮居然膽敢侵佔先帝的宗廟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