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來收買、說服。
黃老派則可以用君權來讓他們低頭。
而且,這個事情,肯定不是現在就要執行的。
事實上很可能,當劉徹宣佈這個政策時,他已經跟周亞夫先一步完成了當代的‘絕地天通’。
這也是劉徹的底氣所在。
“丞相,再過三日,朕將親自蒞臨甘棠……”劉徹忽然望著周亞夫說道:“然後,再轉道太學,丞相屆時,就與朕一起去吧!”
甘棠,就是如今的漢室黨校。
也是漢室挑選和培訓中高階地方官的地方。
自成立以來,長安的甘棠就已經接納和培訓了四千多名縣令、縣尉、主薄、別駕、都郵及郡尉等六百石到兩千石的高階文官。
但今年,卻又格外特殊。
因為今年,適逢自元德四年,國家確立了郡守郡尉和中央九卿一把守換屆制度後,第一次有地方郡國的一把手來到甘棠培訓。
換句話說,今年的甘棠培訓班,將是名臣如雨。
來自天下二十一郡的十四位新郡守和七位留任郡守以及其他兩百餘名過去四年少府和御史大夫衙門上計之中被評為優秀的傑出青年官員將在甘棠受訓。
主要內容,就是考校他們對法律、政策以及國家詔令的瞭解和熟悉,同時,接受一輪洗腦,將劉徹的指示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們。
而劉徹則可以透過這樣的手段,將這些郡守、官員,變成他的腦殘粉,至少也是支持者。
周亞夫作為丞相,一直兼任著甘棠的職務,與晁錯一起負責打點甘棠事務。
不誇張的說,在甘棠上付出的精力,佔到了他近些年來大半的精力。
原因很簡單,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官員的素質好壞,直接決定了國家的興衰。
而讓周亞夫感到欣慰的是,這些年來,他在甘棠發現了許多好苗子。
而此刻,周亞夫一聽劉徹的話,就明白天子要做什麼了。
天子之所以特別提及先甘棠後太學,顯然是想要在甘棠之中做點什麼,然後狹此大勢,逼迫儒法低頭。
此事,若是成功,無疑,‘絕地天通’讓思想的歸思想,學術的歸學術就踏出了成功的一步。
“諾!”周亞夫雖然很好奇天子要去甘棠做什麼,但他還是強忍住內心的好奇,點頭道:“臣謹奉詔!”
“丞相帶著此物回去細細看吧……”劉徹笑著道:“有什麼問題,隨時入宮來找朕……”
劉徹很清楚,無論是完成新時代的‘絕地天通’改革,還是要重新建立漢室的經濟制度和監管制度,想要靠溫和的手段來實現很難很難。
但他必須要去嘗試。
不然,他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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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宮門,周亞夫乘上自己的馬車,坐到軟軟的靠墊上,手裡緊緊攢著那一張白紙,在心裡嘆了口氣:“陛下的野心太大了……”
以他的本性,他是不想幹這種事情的。
但奈何,天子先拿了‘絕地天通’之事來蠱惑他。
在成為漢室的‘羲和’的誘、惑下,周亞夫只能捏著鼻子同意。
當然,這也與這張紙上的內容,確實有一定可行性有關。
若實現了‘絕地天通’的改革,那麼可行性就非常高了。
這樣想著,周亞夫又是嘆了口氣。
這些年來,他在天子的忽悠或者誘、惑下,底線一再被突破。
今天這樣的事情,若換在七年前,想都不用想,姓劉的皇帝不被他噴一臉口水,就算他命好!
但如今……
他卻居然被說服了……
想想,周亞夫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個結果!
“高皇帝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重租稅以困辱之……”周亞夫自嘲的笑了起來:“誰能知曉,數十年之後的今日,當今天子居然可以用這句話來解禁官員家屬經商之事……”
他手裡的紙掉在車廂底,一行文字在紙張的間隙之中露了出來:‘監市策’三個大寫的文字顯露出來。
無疑,這是一個關於進一步加強和監管商賈活動,嚴控商賈活動的政策。
任誰看到這三個字,都恐怕無法想象,這裡面竟然隱藏著魔鬼。
不過,這不能怪周亞夫。
實在是因為,這種手法,還要再過兩千年才會出現。
在後世,它的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