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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戰爭期間,我在上海的造船廠工作。我的上司娶了一箇中將的女兒。丈母孃不時地來看女兒。丈母孃在租界裡中國人開的商店買了一個純金搭扣的坤包,搭扣上有一點劃傷,於是命令我的上司去交涉退貨,中將夫人——那位丈母孃也跟著一起去。我用磕磕巴巴的中國話和那個店主磕磕巴巴的日本話打交道。 店主不肯讓步:“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仔細看好了才買的東西。也許掉在地上,自己把它碰傷了。”夫人瞪著店主,說道:“咱們要是中尉中佐那麼樣的小官兒的太太也就算了,咱們哪能用這種搭扣上有傷的包兒?!”我覺得對不起店主,可是還得客客氣氣地:“這位是中支方面最了不起的陸軍中將的夫人。”好說歹說,對方總算明白了。中將夫人的這句話,四十五六年來一直噎在我心裡。 那時候各工作單位都給家庭主婦辦空襲經驗講座。我妻子告訴我,一次講座後,中將的女兒說:“要是有空襲,只要把東條給我們家孩子的祝語綁在頭上,拉起孩子的手避難去就沒事了。”聽到這兒,我問我的妻子:“就沒長輩出來教導教導她嗎?”妻子說大家都低著頭沉默不語。 當時高階軍官家屬的特權意識真讓人受不了,我認為這方面還沒受到批判,實在成問題。據說現在很多女性都具有批判精神,我相信這是很有效的“戰爭制動器”。 長谷秀雄 75歲 社團工作人員 熊本市 &nbsp&nbsp

確保中國勞工工作�

到昭和18年,解決勞動力不足成了軍需工廠最重要的課題。這一年四月,我與三菱長崎造船廠三名同事一起,受命從華北把820名中國勞工輸送到長崎。我們來到北京的北支勞工協會總部,這裡擠滿了從全國32家軍需工廠來的押送員。我們在旅館等訊息,不久得到了去滄州領人的命令。 我們向滄州地區指揮官——一個日軍大尉打聽勞工是怎麼抓來的,他說:把那些晚上出來閒蕩的青年,安上“偷獵”的名目,不由分說抓來就是。第二天,50名用細麻繩捆著的勞工,由我指揮著日本兵和新政府士兵,用刺刀押送,步行兩公里去車站。送行的人中,有的用充血的眼睛瞪著我,有的好象是母親,雙手合什向我哀求……裝運勞工的列車開動了,母親們在站臺上,哭喊著用雙手敲打著車廂。 這樣蒐集來的勞工們,用日本的運煤船送到下關。到達下關以後,計劃變更,他們又被運到煤礦,聽說在那裡被殘酷地役使。 雖說是公司命令的差遣,可是至今想起這事,我的胸口仍然作痛。 長谷場季人 75歲 退休教師 熊本市 &nbsp&nbsp

哈爾濱,只有一個人到場的同學會�

“夢境一般的哈爾濱,我的第二故鄉。松花江靜靜流淌。白俄成群結隊在夏天的太陽島上渡假。街道兩旁排列著西歐風格的房子,石頭鋪成大路。鮮花盛開。冬天則是一片凍土的世界,寒氣把整個城市變成一座通體透明的水晶宮,江面水面都是冰,人們乘雪橇往來。冬天是這樣寒冷,可是我們這些小孩子在校園形成的天然溜冰場盡情地溜冰,非常高興。” 結婚十七年來,我無數次一邊看照片,一邊聽我丈夫這樣回憶。對於我來說,哈爾濱是隻存在於想像中的城市,而我們將在我丈夫退休以後一起到那裡去旅行。沒想到去年夏天,有幸得到全家訪問哈爾濱的機會。我丈夫操著回國以來從來也沒用過的中國話,象以前一樣和市民交談,他四十年來的心願終於應驗了。我們檢視地圖,找到了我丈夫當年就讀的小學。校方一片好意,給我們開啟門,讓我們參觀校舍。校名已經變成“馬家溝小學”,但那建築是我在照片上看熟了的,一點也不錯。我丈夫站在當年的老地方,讓上高中的長子給他拍照留念,他小聲嘟喃著:“這個同學會只來了我一個人!” 白梅國民學校五年級二組,是真實的存在嗎?那張照片上的老師和同學們,後來都走上了什麼樣的人生之路呢? 我們找到了我丈夫的舊居。舊居已經一分為二,給兩個家庭居住,門廳也被分成兩半。從外面回來的一位美麗的女士,可能是住戶吧,看到突然出現外國人,好象有些吃驚。她好象明白了我丈夫連說帶比劃的解釋,一邊點頭微笑,一面說“進來看看吧?”。我丈夫謝絕說:“非常感謝,不過還是不進去了。”不知什麼時候,附近住家的中國人陸續從家門走出來張望。他們向我們說“再見”,揮手送行。那是一個夏日的黃昏,天色還沒有暗下來。 城市開發急速進行,我們的背後就有一組完工的塔樓。我丈夫的舊居不知什麼時候肯定也會拆除。我們再一次回過頭去,凝視舊居。 大野由美子 43歲 家庭主婦 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