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林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身形雄武高大,面目威嚴,兩道眉毛似火焰燃燒,目光堅毅而冷漠,正是魚烈,他沉聲道:“魚獨,你過來。”
魚獨奇怪,“父親,你怎麼來了?這裡有我和星拓就行。”他走過去,“那些狼妖在哪裡?”
他剛剛來到魚烈身前,就被魚烈一把扣住肩井。魚獨大驚,“父親,你要幹什麼?”
星拓皺眉看著魚烈,一種陰寒的感覺升起,小蟲在星拓背後嘶嘶而鳴,他猛然轉頭,只見從周圍林中,緩緩行出十數人。
從魚烈身邊,走出兩個彷彿是琉璃質的光幻身軀,一身飄若浮雲的白衣,散發出濛濛的聖潔白光,面容精緻完美得超乎想象。在這兩人的身邊,一個白衣老者,臉孔清瘦,目光炯炯有神,正是卓鏞;在左邊林中,幾名天道士走出,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神情高傲而冷峻,正是明紀;右邊林中,一襲輕柔的似要融化在月光中的白衣,面容秀美如蘭,卻是紫雲,神情帶著淡淡的憂鬱與沉重;接著,他身後走出數名紅袍天道士,領頭的一人面孔精悍而威嚴,臉頰紅潤飽滿,正是乙陽宗的掌尊岸塵,大聲喝道:“魔物,你的末日到了。”
星拓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不為了強敵,而是為了一個殘酷現實。他面上卻極為沉靜,看向魚獨,傷悲湧上心頭,“魚獨,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火豬嗎?”
“星拓,我不知道他們!”魚獨兩眼似噴出火來,在魚烈的手下拼命掙動,大吼道:“父親,這是怎麼回事?”
魚烈死死地扣住他的肩井,卻瞪著星拓,聲音沉沉:“這不關魚獨的事,是我騙他,設計把你引出來。”
魚獨兩眼閃動著淚光,看著被圍困的星拓,歇斯底里地咆哮著:“父親,星拓為了我們黑粟堡浴血奮戰,我們怎能出賣他?難道你忘記了他是我們的盟友?”
星拓看著魚獨的痛苦表情,心中略略安慰,看來魚獨並不知情。
魚烈冷冷地道:“星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無論怎麼說,你都是個魔怪,你無法控制自己,肆意地吸收他人的氣能元識。現在雖然偽裝得很好,但是將來終有一日,你的力量無人能敵時,你必將失去節制,瘋狂地殺人,視生命如草芥,整個天宇都會在你的淫威下顫抖。所以,現在我只能這樣做,在你還沒有發展到無法控制時,就除去你。這對你,對整個天宇,都有好處。”他聲音冷漠、淡靜、不慌不忙地說著,彷彿他要討論的不是陰謀殺機,而只是關於如何處理一隻牲畜的話題。
星拓深吸了口氣,事情雖然突然,但似乎也早在他意料之中。因為星拓的特殊身份,妖族的聯盟要同時與魔族、天道士為敵,這太難了。妖族選擇投靠天道士,對抗魔族,卻是很有利的選擇。
星拓心想,這一天終於到來了。不但魔族追殺他、人類拋棄他,現在輪到同盟戰友也背叛他。天下之大,難道真的容不下他嗎?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他沒有時間顧影自憐,他的內心必須如岩石般堅硬、無情,才能保護自身。他無法再相信任何人,更加痛恨一切,現在他唯一記掛的,只有黑粟堡中那明麗倩影。
“這也是阿頓族長的意見嗎?”他冷冷地問道,語氣看似平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中充滿了怎樣強烈的恨意與忿怒。
“不。”魚烈語氣深沉,“他老了,看不清形勢。我曾跟他提起過你的危險,可他卻執意要藉助你的力量。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要同時面對魔族與天道士兩大勢力,”他搖搖頭,“那根本沒有任何勝算。而從今夜之後,我們妖族就會與整個天道士聯盟,藉助天道士的力量,我們才能與魔族對抗。所以,你死得其所。”
魚獨悲慟欲絕,慘烈無比的吼叫著:“父親,你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幻月妖族怎麼能這樣對待和我們歃血為盟的戰友?”
悽風驟起,嗚嗚地在林中殘響迴盪著。
岸塵哈哈一笑,“以玄角魔童一人的性命,來換我天道勢力的保護。妖族這筆買賣做得值啊。”
星拓淡淡地對魚烈道:“你可以走了,我想這裡沒有你的事了。”
星拓始終沒有表現出憤怒的神情,卻令魚烈感到極大的篾視,他緊咬著牙,身形一時僵住。
卓鏞看都不看魚烈一眼,道:“你確實可以走了。”
魚烈低下頭,施了一禮,拖著魚獨離開。
魚獨含淚的目光瞪著卓鏞身邊那兩個光幻的背影,不由得十分驚奇,他感受到從這光幻身影散發出的極為純淨的能量,這兩個人的功力之深是他平生所僅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