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所有人都跪下來,慟哭道:“殿下,您終於來了!我們是不願服食天魂丹的天人,就被關押在此處。丹皇還命人將施了法的腐爛食物傾倒在洞中,想逼我們改變心意。可是我們知道,與腐爛食物為伍,只是汙染我們的身體;但如果服用天魂丹,那麼我們地心識就將永遠墮落下去。我們從沒有屈服過,我們每日祈禱,知道殿下一定會來解救我們……”
心君悲哭:“可惜我來得太晚,這個地方是任何一個天人哪怕一刻都不能忍受的,你們竟能忍受如此之久!快隨我離開這裡,永遠離開這裡!”
她命令天神士們幫助這些囚禁的天人離開洞窟。
星拓看到這些面目蒙垢、衣衫灰黑的天人,倒也佩服這些天人的堅貞。
心君忙於安排這些天人,星拓沒什麼事,轉身離去,獨自一個人巡視著乙微天宮。
宮內零星的戰鬥仍在持續著,星拓只是遠遠地看著玄境天武圍剿著剩餘的神武者,並不需要他親自出手。
星拓目光沉沉地看著宮內四處燃起的戰火,整個乙微天宮在他的腳下顫抖。這一切仿如夢境,似乎就在昨天,他還是個受到天、魔兩道合力追殺的魔物,天下沒有他存身之處,他所經歷的只有殺戮、陰謀和背叛。
但是轉瞬之間,他就擁有了強大的威權,擁有五十萬忠心於他部眾下屬。幻野洲的天武士和瓊閣天女對他忠心耿耿,他成了任何人都不敢小視的王者,他可以輕鬆地攻入一座天界宮城,毀滅天人們的信仰,征服他們的尊嚴!
這一切他從沒有夢想到得過,但是現在,他必須習慣這些,他必須習慣於自己的威權,哪怕只有一個小手指的動作,就可能引起天界局勢的變亂;他必須習慣於天人們在他面前俯首稱臣,以祈求卑微的目光仰視著他;他必須習慣於下屬們的精純陽能,與他體內天魔龍魂的強烈衝突。
寒風吹拂而來,這提醒他,整個天界仍然處在丹皇的統治之下。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這些,他知道自己只需要不斷地向前衝擊,就能攻克一個個看似不可能的目標。
一些玄境天武士向他跑過來,看似有什麼事,紛紛呼道:“仙羅王尊!”
他卻忽的感到一陣厭惡,這些傢伙尊敬自己,只因為自己有了仙羅王轉世的名號!
風中飄散的寶摩羅花瓣,閃映著亮麗的光色。星拓卻想起天瑛,他心中猶如插入利刃般地劇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思念著天瑛,所有的權勢、地位與天瑛比較起來,一文不值!他只需要天瑛一個人,除此之外,再無他求!
無論別人怎麼叫他,是仙羅王,還是玄角魔物,他知道,他只是自己,從沒有變過,一個普通人類!他只希翼著最終,會擁有一個普通人類的平靜、安寧的生活,與天瑛相守在一起,此生足矣!
然而,雖然他對推翻丹皇的統治具有強烈的信心、但想到這麼一個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夢想,他卻心絃顫抖,不敢奢望能夠實現!
“王尊!”前方又在呼喊。
他咬了咬牙,按下浮動的心意,向前走去。
幾名天神士迎了上來,有些焦急地道:“王尊,請您快點來看看。”
這些天神士是心君的手下,看來有急事要星拓來處理,他跟著眾人轉過一座高大宏偉的宮殿,來到一個廣場上,看到有百餘人正在激烈地戰鬥著。
乙微宮內的殘餘神武者剩下最後一批仍在頑抗,而玄鏡修士們正在合力剿殺。只是,在戰鬥的人當中,有一個身影最引人注目,白裙飄飄,手中一把緋紅的劍器閃動著幻麗的光彩,正是紫雲。
但現在的紫雲,與星拓印象中的紫雲完全不一樣。以前的紫雲總是一副淡然、平靜、寧和的神情,但是現在,紫雲卻緊緊地咬著牙,目光異常冷酷,手中仙曉劍鋒芒森寒,身形急劇飛騰閃展,每一次出劍都好像是在劈開整個世界,強烈的劍光將對手神武者的身形完全蝕化、消融掉,甚至對手的神識都徹底灰飛煙滅。
星拓驚呆了,紫雲的功力提升竟然如此之快,已能擊敗天界的神武者,而且竟然每一劍都擁有徹底毀滅神武者的身形與神識的能力。
在紫雲的眼中,積蓄著無窮無盡的恨意,似乎是這忿恨提供給她強大無匹的功力!
旁邊的天神士心急地道:“星拓大人,請您儘快勸阻紫雲姑娘,她這種打法實在有傷天和。”
也難怪天神士們看不下去,雖然與丹皇的神武者為敵,但畢竟他們都為天界修士,互相之間還抱有基本的憐憫之心,不忍看到這些神武者神形俱滅,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