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死、小初知情勢危急已被包圍,而平一君與邵漢霄聯手決戰冒大飆,小初即低聲道:“現下當前之急,是解一線天的伏兵之危,我從地道下去,聯絡贊先生,自後掩撲回去,殲滅他們,但地道直通山腰,再翻回莊來,要一段時候,舍二叔,你見爹爹和邵大俠危殆,即解關少俠穴道,下去救授……我,這就去了……”說著眼圈一紅,望向關貧賤,這下是面臨大敵,顧不得兒女私情,兩人縱有千言萬語,但一個說不出來,一個也不說。
兩人只那麼深深地望了一眼:
小初毅然向舍長房道:“二叔,記住,不到必要,不要出去,免枉送性命……”說著時大眼睛都注滿了一層淚影,但一瞥場中險惡現狀,即飛掠而去。
冒大飆武功雖高,但以為入口已被他所控制,三面峭壁,飛鳥難入,便沒留意館內動靜。平一君、邵漢霄等就算覺察到有人,也斷不會叫破。冒飛劫、饒月半等的武功,遠所不如,就根本未曾警覺館裡有人了。
按照舍長房豪邁的性格,要他賴在屋簷上不出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只不過他見冒大飆的“偷天換日魔功”,以一敵二,卻令人無法插得下乎,舍長房一直抓不到機會,及至舍守碩以一敵二,力不從心,顯然被冒飛劫、饒月半攻得抵擋不住,舍長房關心愛兒,哪裡能忍,伸手解開關貧賤的穴道,撲向舍守碩那兒的戰團,一刀向饒月半劈了下去!
饒月半在巴楞活佛前立了汗馬之功,眼看大局已定,正是趾高氣揚,全力將舍守碩搏殺、好再加一道封賞,不料半途殺出個程咬金,舍長房如天外飛將,一刀將之了帳!
關貧賤這邊,血氣一活,立即竄了出去,他見冒大飆狂態畢露,又聽他侮辱青城,自是怒極,恨不得去替青城派爭回口氣來!但他又覺著猝施暗襲,非好漢所為,縱然萬一得手,也教冒大飆瞧扁了青城,所以猛衝向前只摑了紅袍老怪一記耳括子。
其實以關貧賤的武功,雖猝加偷擊,亦未必能擊中冒大飆,但他的“神手怕蚊”,全無勁道,得個快字,反而教人無處閃躲,冒大飆清脆地捱了個耳光,是他橫行江湖數十年流過血流過汗但未逢到過的事情,一下子,也不知是羞是怒,是驚是憤,撫臉望著這雄赳赳、理直氣壯的年輕人,愣了一陣。
冒大飆見來人只是個青年,此次可謂奇恥大辱,卻忽然笑了起來。
“小兄弟,你就是把青雲譜鬧得天翻地覆,把龐一霸股匪打得七零八落的關少俠不成?”
關貧賤聽他提起那兩場慘絕人寰的殺戮,而且又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痛心疾首地戳指向冒飛劫道,“都是你兒子,使我們犯下了這滔天罪孽!”
冒大飆瘦小的身子卻非常堅定地點頭:“對了,小夥子,你這是替皇上立了大功哩,你自己知不知道,我奏上去,保你大大封賞!你年紀輕輕的,正是前途無量,大有可為,被人誤蹈歧途,也沒什麼要緊!你可要擇善而從啊。”
邵漢霄和平一君見冒大飆被摑了一巴掌,不怒反而向關貧賤拉攏,機心深沉,老謀深算,不以個人喜怒影響大局,心中大感震悸,心知蒙古人手下這種人物很是不少,漢人要推翻蒙古人之前,不知還要流多少血汗?
只聽舍長房嘩啦嘩啦笑道:“紅袍老鬼,你當平家莊沒有人。現在平家莊又出了一個我!我當青城派都死光光,此刻青城也有了一個他!”
他一刀劈了饒月半,剩下一個冒飛劫舍守碩還挺得住,舍長房便也不想倚多為勝,橫直大刀,大步走了過來。
冒大飆衡量局勢,冷笑道,“你就是外號人稱‘瘋癲箭、神經刀’的舍長房舍兄麼?”
舍長房沒好氣地道:“我就是舍長房,你稱‘神箭大保、神經刀客’就是我!我既沒有瘋,也沒有癲,既不認賊作父,也不打扁了鼻子騎在馬上認老爹!”
原來蒙古人大半鼻子比較扁陷,但普遍都騎術高明,舍長房這番話是罵他認賊作父罵出面了。
冒大飆也不生氣,打個哈哈道:“當年‘吟哦五子’加一霸一君七大高手,圍攻我一人,還是拼得個兩敗俱傷!”
邵漢霄冷冷地加了句:“是你落荒而逃。”他有意激怒冒大飆。
一個人只要在震怒中,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所下的決定,所出招式,難免會大受影響,雖然有些人在憤怒中更有英雄本色,怒震三軍,但也易犯錯誤,有疏忽,生死相搏中,一絲小小的失算,都足以致命。可是,冒大飆一點也沒有生氣。
他立即就更正道:“不錯,是我敗逃,但七位也殺我不著,也帶了傷……這傷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