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交手不過片刻,兩人蹌踉而退,平一君臉色白得驚人,退了七八步,忽然之間,他的槍折裂為二!
邵漢霄蒼白的臉色急泛紅潮,左手捂胸,血滲指縫!
原來在那片刻間的交戰裡,紅袍老怪冒大飆以“偷天換日魔功”,使得邵漢霄的劍削斷了平一君的藤槍,而平一君的槍尖,卻刺進了邵漢霄的體內。
冒大飆這時發出一聲如干柴斷裂般的笑聲:“你們的死期到了……你們幫手已喪盡,弟子也死盡,你們力已耗盡,網裡的魚,刀下的肉,逃不了的!”
舍守碩大吼一聲,拔刀撲了過去!
可是冒飛劫的劍、饒月半的鞭,雙雙纏住了他!
谷外一陣喧囂,似正交手得如火如荼;平一君和邵漢霄正在喘息著,他們爭取每一點時間,來運聚僅餘的一點功力來與冒大飆搏殺!
冒大飆嘖嘖地行近,十指箕張:“兩個老頭子,不必費事了,昔年的舊帳、今天就要結清當日要不是耿奔,我也不致於行藏洩露,要不是你們七人,我又怎會遠走他方?今日我只撈得個‘活佛”,以我之才,豈僅如此而已?!……青雲譜、石鐘山、平家莊、青城派,都教我一一滅了!”說到這裡,冒大飆得意至極,仰天大笑,臉手青筋,突露賁動,甚是難看!
這時倏有一人閃至,揚手“啪”地摑了冒大飆一巴掌,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意敢辱我恩師!要不是見你不備,我一劍就將你扎死了!”
二十四一刀·雙劍·一槍
冒大飆猝不及防,被人摑了一巴掌,以他的武功和威望來說,是從未有過的事,心中可謂驚怒到了極點,只見一個濃眉大眼,臉有鬱色的青年,站在他身前,貌不如何,卻有一股迫人的聲勢,冒大飆不禁退了半步,撫著被摑得熱辣辣的左臉,吃驚地道:“你……你是誰?”
邵漢霄和平一君卻都禁不住失聲呼道:“關貧賤!”
忽聽哎唷一聲,饒月半攔腰被斬成兩截,一個天神般壯漢驀然躍落,聳然而立。
原來關貧賤被冤為弒師叛徒,他自己悲傷失措,加上不容分辨,眼看就要被祝光明殺死,但一人槍入,在關貧賤耳邊說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誰是殺你師父的兇手?關貧賤當然想知道。
於是那人帶關貧賤疾跑,關貧賤心中也只有一個意志:找到殺師仇人!要報殺師大仇!……如此一直不斷重複想著,身外一切事物,也全無所知,只給那猛漢拖著跑。
等到他背心一疼,著了文徵常一劍時,他已閃人石縫之中,這下刺痛反使他清醒過來,猛甩開那人的手,問:“你是誰?”
那人嘿地一笑,卻並不答活。在月色下一照,那人碩壯威猛,虎頭獅鼻,卻不是舍長房是誰!
關貧賤一呆,失聲道!“你不是死了的麼?!”
舍長房知石壁迴音,急忙一掩他的嘴,攬住他就往琴心館裡跑,一面低聲笑道:“死了?死人怎會翻生?碩兒是我親兒,他又怎會殺我?”
關貧賤一點也聽不懂他所說,只見四處危崖壁立,上無路可攀,下處深淵,便說:“舍前輩,我不想逃,也逃不掉……你還是把我送出去吧。”
這時谷外的人因恐暗算,一時沒有追過來,其實是平一君拖住了時間;舍長房聽了罵道:“你年紀輕輕的,跟了幾個壞師父:要不是有佳人看中了你這個愣小子,今兒早就死啦!還羅嗦什麼!”
關貧賤聽得更莫名其妙,舍長房卻抓了他直入琴心館,這時舍長房扣住的是他身上幾處穴道,橫曳倒拖著走,關貧賤掙扎不脫,急道:“前輩,請放開我,師尊們要殺我,我萬萬不能逃遁,否則,就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了!”
舍長房才不管他,依舊拖拉著走。關貧賤猛省起一事,叫道:“是不是你!你!你殺我師父……”
舍長房嫌他大聲,索性把他啞穴也給封了。關貧賤一上來就結舍長房扣著要穴,而今竟絲毫反抗不得,心知落入圈套,以為師父為此壯漢所殺,苦於動彈不得,不能報仇,心中氣苦。
舍長房到了琴心館,在一琴具上扣斷二根弦絲,繃繃二聲,地上驀然出現一個方洞,舍長房即抱關貧賤躍身而入,這時琴心館外已聞人聲沸騰。
舍長房一躍將下去,即刻將洞口恢復原狀,然後抱著關貧賤一直走下去。
這洞不但闊,而且深逐,巖壁十分滑膩、堅硬,並不住有山泉滴下,甚是清涼;舍長房一直急奔下去,不知何時才停止,而鼻子發出呼哩呼哩濃重的呼吸。
關貧賤心中又氣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