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行楊豐四人外,馬越只帶了馬瑜馬力兩個鷹奴,一行人東出涼州過扶風,下潼關。入司隸,經茂陵。
到了長安,離洛陽就不遠了。
在這裡,還路過了一個地方,槐裡。
槐裡獄,十三歲時的馬越,曾在這裡住過四個月。
臨近時馬越伸手挑開馬車的簾子,向裡面深深望了一眼。
獄卒,還是那些個獄卒,躲在高牆深院裡耀武揚威。槐裡仍舊是這個槐裡,但六年後的馬越,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馬越了。
所謂物是人非,不過爾爾。
六年前,馬家三兄弟擠在彰山下的小村子裡,終日奮鬥在縣城的東西之間,小侄子最大的奢望就是能穿上一身錦袍,做一次錦衣公子。
六年中,赴張掖,入幷州,戍陵水,武金城,大破鮮卑於北地,殺小羌王於湟中,勇冠西州風頭無兩。
六年後,馬家掌三郡都尉,御千騎部落,通商中原北疆,財源滾滾,聲勢滔天。
幸運的是,身邊的這些人,都沒有變,過了六年,兄弟仍舊是兄弟,儘管有人永遠離開了,但在心裡永遠都會住著一個總是持斧挺立身後的黑塔青年,護佑前路無所畏懼。
馬越的腰間,也永遠掛著一塊環形玉佩,哪怕從普通布帶,換成銅印墨授,也還掛著那塊玉佩。
不經意的觸碰,指尖劃過清涼的玉身,彷彿精靈古怪的人兒還在身邊。
那是我的妻。
“大公子,怎麼身上有傷?”
同坐一車的,除了馬越梁鵠,還有蔡邕與梁鵠的長子,梁遠。
官道盡管是朝廷修的,卻也不盡平整,就如長刀都很難筆直,時代的侷限下,官道高低不平也在所難免。
馬車剛過了槐裡,顛簸之下樑遠手臂碰到車轅,不過片刻便透出絲絲殷紅。
馬越很清楚,那是手臂有傷未愈滲出的血跡。
梁遠輕笑一下,說道:“馬兄不必在意,小傷而已不足掛齒。”
說完,梁遠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馬越認錯道:“馬兄,小弟在此陪個不是,多年前小弟不更事,其實你說得對,刀劍無眼,賊人是不會講究禮儀道德的。”
馬越哈哈一笑,擺手示意梁遠不必在意,對梁鵠說道:“先生,大公子的傷?”
梁鵠‘哼’了一聲,沒好氣道:“還不是這個小子自己惹的禍,去年冬天自己非要進山打獵,就帶了十個隨從,撞到一夥流民,十個隨從就回來了一個。遠兒也受了一點小傷。”
“大公子遇到多少流民?”
梁遠想了一下,說道:“十餘個,不超過雙十。”
馬越皺起眉頭,他覺得刺史府的隨從戰鬥力太差了,他們有著全涼州最好的武裝,十個人卻還鬥不過不到兩倍的流民,那可是流民啊,皮包骨頭餓昏了頭才敢襲擊大人物的車駕,馬越在十三歲時就曾獨立擊殺一名流民首領,難不成這班隨從已經弱到這種境地了嗎?
“先生,刺史府的家兵,怎麼……”
他還記得第一次救裴夫人時,那幾個精兵衛士結陣抵擋了數十名羌匪的進攻,怎麼幾年過去就弱到這般模樣呢?
梁鵠嘆了口氣,說道:“從前的家兵都老了,現在的家兵都是前些年地震時招募的流民,唉,戰力自然一般。”
點點頭,馬越能理解梁鵠這種感覺,他說道:“家兵們沒上過戰場,戰力低迷也是正常,對了,先生到洛陽住在哪裡?”
梁鵠笑道:“老夫在鴻都門學中有住的地方,先暫時住下,等上任之後再搬出太學找住處便是。”
馬越想了想,從懷裡抽出馬宗給自己的房契,對梁鵠說道:“先生,這是二哥在洛陽跑商時擔心我過來沒住的地方,買下的一處院子,據說比隴縣的宅子還要大的多,不如先生與學生就先住在一起,終歸要好過太學的環境。”
梁鵠接過房契本要拒絕,看了一眼之後變了顏色,笑道:“伯喈兄,你可知三郎這處院子,就在你隔壁啊。三郎,老夫本不該與你住在一起,只是這院子你住不得,所以還是老夫與你同住吧。”
“嘿嘿。先生願與學生同住那再好不過了,不過……先生,為何這院子學生住不得呢?”
梁鵠神秘地笑了一聲,說道:“你二哥給你買下的是一處還宅子,只不過啊,那是段穎留下的宅子,你住不太合適。”
段穎,我的天,幸虧馬越沒有貿貿然住進去,否則往後的麻煩事兒指定少不了。
同樣的涼州武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