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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夏侯淵這個地頭蛇帶路,馬越等人很快在尋到了蘇雙,否則洛陽城內十萬,城外五十萬人,找蘇雙這麼一個人簡直大海撈針。
馬越第一次看到一個城市的集市能有如此多的商人,這些商人來自全國各地,甚至還有西域商人,他們操著各式各樣的方言,在洛陽城外的東市販賣著他們的貨物。
幽並涼三州駿馬,各地珍奇異寵,琳琅滿目,看得馬越眼花繚亂。
東市,買的多是駿馬牛羊,珍奇異獸,都是活物。
馬越拉著夏侯淵笑道:“每日守著這洛陽東市,當真百看不厭。”
夏侯淵“哼”出一聲道:“當是羨煞吾人吧,終日看著駿馬良駒恨不得馳騁四野卻都只是看得到買不起。”
馬越一看那駿馬脖子上掛著的木片,價格高的令人咂舌,一匹涼州駿馬,不過中上之姿,就如當年關羽為讓馬越練習馬越所買墨雲一般,價格上卻高了十倍有餘,直抵百金。
看夏侯淵扁著臉,馬越指著他送與夏侯淵的馬笑道:“夏侯兄可不必再羨慕旁人,此地涼馬不過爾爾,你這坐騎要強出許多了。”
夏侯淵笑道:“哈哈,三郎說的是啊,你看那邊,此地不僅販馬,還有奴市,等三郎安居下來可買些奴回去。”
馬越輕輕點頭,卻沒有言語,他的眼睛發現了自己的目的。
熙熙攘攘的人流,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中,馬越看到了蘇雙,這個和他在隴縣馬家有過一面之緣的馬商。
這個高大健壯身上有著可怖疤痕的冀州馬商,如今已經不復涼州初見時的落魄模樣,看起來,有了鮮卑良馬撐門面之後,他的生意做的很不錯。
生活的很好。
商賈穿不得綾羅綢緞,粗布麻衣上繡著花紋,蘇雙抱著手臂靠在馬廄的立柱上,在他身後十餘匹鮮卑大馬,七八名健奴為他招攬這往來不斷的客人。
他在這洛陽馬市,佔據一席之地。
儘管這裡環境不好,空氣中瀰漫著動物排洩物的味道。
“蘇掌櫃,許久未見,洛陽的生意怎麼樣?”
蘇雙靠在柱子上,猛然看到眼前人面無表情的臉上堆上一絲笑容,說道:“託三爺福,雙,很好。”
馬越知道他喉嚨受過重傷,說話不便,也不見怪只是點頭笑笑,說道:“宅子那邊怎麼樣?”
“都好。”蘇雙拍拍身邊的夥計,指了指商鋪這邊,便領著馬越邊走邊說道:“三爺跟我來。”
洛陽城,我來了。
城內有四條主要街道,但用於居住的只有南街,達官貴人府邸接連成片,隨處可見的高門大宅。
能住在洛陽內城的,沒有幾個像馬越這樣的寒門之輩。
入城行走一刻時間,馬越便見到了自己哥哥給他置辦的宅子,或者說,府邸。
三進三出的大院子,足夠住下三百人了。
梁鵠從馬車上下來,挑開門簾看了看府邸左右,笑道:“三郎這宅子不錯,右邊院牆就是蔡大家的房子,咱們兩家也好多親近親近。左邊……居然和荀家成了鄰居。”
荀家,哪個荀家?
馬越前腳邁入家門,但馬越也不敢多問,他明顯看到梁鵠提到荀家的時候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梁鵠和荀家有什麼矛盾。
家裡一切蘇雙都已經準備妥當,下人健僕一個不少,只是門上的牌匾還未定名。
馬越……離能給府邸上牌匾馬府還早呢。
人來人往,蘇雙買來許多下人,此時正忙裡忙外地搬運著眾人的行禮家當,蘇雙準備的很妥當,家居用品一應俱全,只要將行禮搬到房裡今天就能住下。
“張伯,先生的行禮放在正室吧,大公子的東西放在側廳。”
張伯是隴縣刺史府的管家,出身安定烏氏梁家,精通家居管理,為梁鵠效力多年,這一次梁鵠回洛也將他帶了過來,是梁家上下都很尊敬的老人。
順便一提,梁鵠可不是寒門出身,漢順帝時被稱作‘跋扈將軍’的外戚大將軍梁冀是梁鵠爺爺輩的族人。
馬越安排梁鵠住在正室讓梁鵠很有面子,但這房子是馬越的,梁鵠笑道:“三郎,你的孝心老夫就收下了,不過正室還是你來住的好。”
馬越一聽便連忙擺手說道:“先生,且不說這僅僅是學生的一點孝道,先生您在洛陽朋友眾多,難道日後老友來訪學生還能去偏房尋您嗎?我跟兄弟們住在偏房就好,先生對學生的知遇之恩,學生今生難報,還請先生為梁府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