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說著馬越就拉開關羽右手衣袖,“啊!”
傷口所在的整條胳膊已經發黑化膿,關羽的胳膊本就粗得像大腿一般,此時腫起更是粗的嚇人。
關羽看到自己胳膊的慘象垂頭一笑道:“這不算什麼,你腳可好些了?”
馬越搖搖頭道:“還是那個樣子。”環顧四周,他嘆了口氣道:“沒想到出來一趟落得如此光景。本還想遠赴西域買些稀罕物件兒,眼下別說西域了,就連陽關都沒出就落得如此下場。”
關羽說道:“三郎此言差矣,在我看來這一趟旅行對你而言是利大於弊的。”
“此話怎講?”
“三郎我且問你,這一路以來你可有所得?”
“所得?哈,我當然有所得!”說著馬越揚起掛在腰間的手弩,說道:“勁弩一把,略有所得。”
“我說的不是這個。”關羽大手輕拍在自己額頭上,對馬越十分無奈。
馬越笑的樂開了花,說道:“我知你意思,只是所得甚多一時無法說清。”
關羽點頭說道:“這便是遊歷的意義。”
關羽說的不錯,這一次遊歷讓馬越學到許多東西,增長的見識與閱歷是爆發性的。先後經歷兇險戰鬥,身邊護衛接連戰死。隨後又入大漠見識斷水斷糧之後的人世百態,在數次絕望瀕臨死亡之際最終活著走出來。
他需要一段時間消化,他知道這一次旅途的見聞已經足夠改變他對於許多事情的看法了。
半躺著的關羽撐著身子勉強坐起靠在駱駝旁邊,中毒的他已經使不上太多力氣,對馬越說道:“你且與我說說,你學到最有用的是什麼?”說著關羽朝他挑了一下眉毛,不著痕跡地指了指他腰間的手弩。
馬越被關羽的動作搞得摸不清頭腦,還以為關羽要拿去把玩,便解下手弩連同箭囊一邊遞給關羽一邊說道:“沙漠裡不要靠太陽分辨方向。”
關羽拉開弩弦放上一支弩矢,聞言笑道:“哈哈,否則就會兜圈子是麼。今日我再教你一個道理。”
“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放鬆對周圍的觀察!”
說著,關羽抬起手弩朝著密林中射了過去,同時口中大喝:“敵襲!”
弩矢激射而出瞬間便至,密林中傳出輕微的“噗嗤!”聲被關羽的大喝所掩蓋,但接著林中就傳出一陣騷動。
“被發現了,衝上去殺死他們貨物就是我們的了!”
“衝啊!”
馬越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們被賊人盯上了,急忙朝旁邊喊道:“兄長,有賊人!”
馬宗並未和二人在一起,而是在幾步之外與彭脫一起照看昏迷的衛和,先前聽到關羽的暴喝他就在心中暗道不好,隨後便見到密林中竄出一幫手持兵刃的歹徒。見此情景他急忙拔出腰間佩刀準備迎敵。
商隊還有十四個人,但都被凍瘡折磨。眾人在心裡都明白,這一戰如果運氣不好恐怕就是今生最後一次拿劍了。
賊人衝至近前馬越來不及多想抽出腰間鋼刀就對了上去,自己這邊關羽中毒根本沒有力氣戰鬥,彭脫狀態也不好肯定不復勇猛,衛和昏迷不醒可以算成個死人了。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有遇打頭風,禍不單行。
第十九章 絕境之戰
在之前,如果問馬越人生中遇見什麼事最倒黴,馬越一定會說是在沙漠中發現水沒帶夠。而現在,如果有人問馬越一樣的問題,馬越一定會說:四個握著刀劍的流匪朝你衝過來,你卻只有十二歲。
關羽曾說過,刀不出鞘就是一塊廢鐵。馬越這把刀在身上揣了一個多月一直都是一塊廢鐵,有關羽馬宗在身旁根本不需要他那三腳貓的功夫與人搏鬥。然而人在這世上行走,食物的發展規律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關羽身中蠍毒現在恐怕連揮刀的力氣都沒了,馬宗和陳光又在十步開外護著脫水的彭脫與昏迷的衛和遠水不解近渴。
至於其他人,馬越根本就沒把希望放在他們身上。幾個全身凍瘡的老兵結成盾陣依靠著車輛做著防備根本沒有過來救援的意思。這一戰,馬越打頭陣。
北方的夜晚白毛風捲著枯黃的葉片在林間肆虐,一個提著青銅鉞的羌人漢子帶著十餘個穿著破舊皮襖手握刀劍木棒的兄弟從部落逃出劫掠千里,終於站到了馬越的對面。羌人漢子原屬羌族一個小部落全無羌的一支,部落隨著草場遷徙。去年冬天護羌校尉冷徵抽走了部落十之五六的青壯拿去加入漢朝的軍隊打先零羌,去了三百人只回來了二十六了。沒有男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