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懸念,這一矢便已經透了麻衣短袍,擦著肩胛而入,穿體而出。
一蓬血花,在馬越肩頭炸開。
痛!
“馬郎!”
三石力才能上弦的機括髮出攜著巨力的箭矢釘著躍起的馬越仰面翻滾在青草綠地上,他的右手已經再無力抓握短刀,這個時候馬越甚至連林中偷襲他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緊靠著單手撐地馬越從地上再度躍起,左手抄起短刀遠離蔡琰朝著林中跑了過去。
儘管他不知道是誰,但他知道敵人只有一個,只有離得蔡琰遠一些才不會誤傷,蔡琰才更安全。
如果有兩張弩,現在他已經是一具逐漸冰冷的身體了。
弩的威力巨大,但上弦的時間夠長,尤其是過了兩石的勁弩,必須要依靠腰身的力量才能上弦。
這個時間,足夠他衝入林中了!
風在耳畔劃過,疾速奔跑讓沾血的麻衣兜滿了風,左手反握著短刀馬越邁起兩條長腿躍入林中。
馬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見了正彎腰上弦的嚴輿!
這個吳會豪族的二公子,居然要殺死自己?
僅僅因為一點口角,就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嗎?
馬越來不及思考,也來不及猶豫,上弦的嚴輿知道馬越躍入林中,就著起身的力量一件上好了弦,順著抬腳便再度舉起了弩。
“嘣!”
在嚴輿起身時馬越距其不過十步,已經阻不住衝勢,可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嚴虎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弩箭朝他射過來。
猛地左腳踏地,前衝的身子硬生生地向右偏移了兩步遠。
幾乎就在瞬間,瞄都不瞄嚴輿架著弩便朝著方才馬越的位置扣動扳機,強弩被棄下,還未落地腰刀便已出鞘!
稍有差池,身首異處!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嚴輿腰刀出鞘,眼前便是碩大的黑影一條鐵腿當頭掃了過來!
“嘭!”
這一腿正中嚴輿握刀的右手,腰刀被踢飛插在數步之外的樹幹上,接著半空中的馬越另一條腿便已經屈膝撞在他的胸口!
嚴輿被巨力撞在地上本能地捂著胸口,馬越也力盡而摔倒在嚴輿後面。
“王八蛋!”
馬越咬著牙單臂撐著身子站起,才剛起了一半,背後便被大力一腳踏上狠狠地踩回地面。
嚴輿起身的速度比馬越快,一腳將馬越踏住,踢開了手中匕首,再度幾腳踢在右肋,疼的馬越像只大蝦一般蜷了起來。
接著嚴輿重腳踢在馬越面門上,直教馬越眼冒金星,腦袋像要炸開一般地疼痛。
嚴輿才出了口氣,轉身朝著樹上的插著的腰刀跑了過去。
‘刀,只需要一刀,一刀就能結果了這個大個子。’
才剛跑開,嚴輿的腳腕便被一股大力箍住,被雙眼通紅的馬越一把扯住。
當下就想大步邁著甩開這種手,卻不想這隻手就像是鋼箍一般,使出吃奶的力氣卻都無法撼動分毫。
嚴輿自負勇武,也是力大之輩,三石強弩他開得輕而易舉,此時卻無法甩開這一隻堅若磐石的手掌。
他不知道,這隻右臂的主人,在三年前可就憑著一身怪力將百斤長刀舞得虎虎生風,單臂一扯的力道何止五百斤?
隨著馬越狠力一拽,嚴輿的身子就像西北朔風中的馬草一般,仰著面便摔倒在地,馬越欺身而上,直接騎到了他的身上,當頭便是一拳砸了下去。
“嘭!”
只一拳,便砸的嚴輿眼角炸裂,頭暈目眩,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嚴輿的頭腦已經不再靈光,可武者的本能還在,驚慌之下只得抬起手臂擋在臉上,甚至都來不及叫喊出聲,馬越的第二拳便已經落了下來。
馬三郎已經不是八年前那個軟弱膽小的小豆子了,從梁興截殺鶯兒之後,對待敵人,他不會再有一絲仁慈!
“咔嚓”一聲,嚴輿的胳膊便無力地垂在臉上,儘管如此,卻幾乎同時,嚴輿的另一條手臂也一拳擂在了馬越臉上,但卻並不能使出多大的力道。
嚴輿被馬越壓著呢。
嚴輿破開的眼角旁,揉進了血的眼睛裡滿是仇恨的目光,儘管右臂被馬越砸斷,右手卻狠狠地抓住了馬越受傷的左肩,他的手指,死死的扣入馬越左肩上的箭傷之中。
他必須要殺死馬越,只有殺死馬越才能阻止他對家族可能的報復。
非我即敵,比起馬越,在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