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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三郎那邊過的不錯!”

“有叔父照顧,自是吃不到什麼苦頭。叔父,家裡怎麼樣?”

“好著呢!”程銀拍拍馬超的肩膀,迎著車隊邁著大步邊走邊說道:“一收到口信兒叔父便從張家川趕過來了,先等叔父見過樑大人,回去路上再說。”

提到張家川,馬超臉色一僵,立在地上沒有說話。

“涼州別部司馬程銀,迎接梁老大人!”

程銀這麼高聲一喝,那些遊俠劍手的心算是安了下來,坐在馬車裡的梁鵠擺了擺手,點頭笑道:“有勞程司馬。”

程銀跟馬超拍手錯過,拽韁上馬喝到:“啟程,回張家川!”

呼哨聲隨著程銀這麼一句轟然在四邊炸響,數百羌騎呼和著策馬而行,護著車隊調笑著奔走左右,車隊隨之起行。

“這裡,和五原不一樣……”

蔡琰呢喃著,眉目低垂地望向天邊,那是遠方傲立在四月天裡皚皚的雪山,是天邊相連的綠色草原,是牧民歌聲中搖曳的羊尾,這裡像馬越曾經許諾過她的美麗一般,甚至要比那個粗通文墨的武夫說的更加美麗,但這不像她長久以來生活的家鄉。

身旁腰懸馬刀身披毛甲的漢子們的吆喝聲令她心生驚懼,她想問父親,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車行關外十五里,見不到一點農田的蹤跡,到處是大片大片的馬草瘋漲到半人高,明明是涼爽天氣,趕著馬群的漢家牧民卻像塞外夷族一般裹著毛皮大襖敞開胸襟,即便她是長在幷州的女孩兒,也足夠為之駐足而不敢前行。

“阿父……”

蔡琰有些害怕,貼近了車內的蔡邕,她不知道她為什麼害怕,也許是因為,這裡和她想象中的涼州全然不同。

“琰兒別怕。”蔡邕在涼州生活過一段時間,多少了解涼州風物,對於女兒的害怕,他心知肚明。“涼州羌漢雜居,這兒的羌人和漢人沒有太多的區別。也許這是天下十三州與外族最像的地方了。”

“不。”蔡琰看到蔡邕臉上帶著淺薄的笑意搖頭說道:“幷州才是,幷州的匈奴人都打扮得跟漢人一樣,他們看上去沒有這麼……豪放。”

豪放,蔡琰絞盡腦汁才想出了這麼一個算不上侮辱的詞,並不是嫌貧愛富的心態作祟,無論在幷州還是江南她的生活都算不上太好,她也見到了太多的貧苦人家,成長在父親流亡路上的女孩兒早就明白什麼是生存的艱難,但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要怎樣面對這樣的一個地方,這樣一個貧窮,落後,野蠻的州域,她是要嫁到這裡來的啊!

蔡邕看著女兒有些畏懼的面容笑了,臉上的褶子撕扯著那塊意味著恥辱的黥印,老人的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嚴肅,“匈奴人的漢化,是因為生活的富足,他們更喜歡漢人的裝飾,金銀玉石的器皿,讓他們看起來更顯得雍容華貴一些,因為他們的貴族希望躋身大漢的上流社會,畢竟他們的祖先曾位列九卿,他們的血脈中也有我大漢天子的血統。”

“可是琰兒,你看涼州的漢兒與羌人,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們嗎?無論是大漢還是異族,或是西域列國,他們沒有閒情逸致去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們。涼州也是大漢的土地,只是這裡的百姓對於漢化,更在意的是大漢的刀戈與甲冑,他們更在意什麼能讓他們活下去,單單是生存,在這塊土地上就已經尤為不易。”

“就像三郎嗎?”蔡琰提起這個名字時臉上帶著笑意,“他總是穿一身麻布袍挎著腰刀就大搖大擺得走來走去,看上去比達官貴人穿著錦緞還要驕傲。”

“哈哈,是啊,像三郎那樣的孩子,就是打著赤膊,所有人見到他還是都要拱手問好。”提起馬越,蔡邕點頭輕笑,指著車外一直在倒退卻仍舊綿延不絕的草地說道:“涼州人只有兩樣東西最為富足,一個是茂盛的馬草,從隴關到敦煌綿延不絕。一個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駿馬,健壯有力甚至有些比鮮卑馬更加強壯,這是他們的驕傲。可人……是不能靠吃馬草活著的,所以這裡的孩子四歲就要學著在馬背上射箭,二十歲死在內亂,或是北上抗賊的路上長眠。在這兒能活到四十歲的人,尤其少見。”

說到這裡,蔡邕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幾個名字,董卓,皇甫嵩,皇甫規,張奐與段熲,或許還要加上個馬越。這裡的男人如果活得夠久,沒有幾個簡單角色。

大漢的格局是北強南弱,東富西貧,通常越是貧窮的地方越是剽悍,涼州無疑是大漢最貧窮,也是最剽悍的地方。

這裡可是比並州還要兇蠻的州域啊!

車隊行進三十里,略過隴縣直奔張家川,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