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漢計程車人為何不保新皇,反而在此時統統投到幕府之中……那些人終究看自己的利益重了些,跟張讓沒什麼分別!”
荀彧張了張口,沒有說話,不是不能反駁,只是多說無益。
他想到了宗族被錮無人出仕的年代,族中偏房甚至要親自躬身下地,即便是如此都未曾有過不臣之舉,多少士人都是在那樣暗無天日的時期熬過來的,可他們仍舊對大漢忠貞無二。這根本不是馬越這樣的匹夫能去質疑的事情。
但馬越說的也沒錯,他們的的確確沒人願意投到馬越門下,就是在大將軍府做事,或是在袁氏公府,或是崔氏公府門下都無所謂,但偏偏是馬越不行,就算馬越有先帝遺詔,就是他佔據大義,就算他佔盡了一切,即便天下士人都知道隱藏在宮闕中的實情,也依舊不會有多少士人肯投奔到馬越門下做事。
就算他現在再如何高貴,九卿也好,輔政大臣也好,這都改變不了他一介武夫的出身。
武夫當國,在士人看來是最大的隱患與惡行,甚至超過宦官亂政。
宦官,損害國政,貪汙財物。可武夫一輩子什麼都不會,只會殺人。這些專門學習如何殺人的傢伙來管理國家,才是真正的禍患。
況且,當下時代武人大多出身低賤,一時間這種觀念很難改變過來。
荀彧怎麼說,對於馬越而言都已經無所謂,走到這一步他回不了頭了,他已經為何進挑選出了死期,就在今日!
“夫子,讓蹇碩找一個皇后那邊可信的宦官。”
程立領命離開,自去尋蹇碩,馬越則一遍一遍地看著自己擬的那份皇后手書,再三考量是否會出問題。
張讓向前拱了拱身子說道:“光祿勳,讓犬子來吧,您有什麼事,讓他去做吧,可信,牢靠。”
“算了吧。”馬越笑著回應張讓,這個老宦官腦袋裡想的到底是什麼馬越到現在都摸不清楚,更何況,張奉曾在他重傷時起早貪黑為他熬藥,十常侍可殺,但如果有可能他不想下手殺張奉,搖著頭說道:“這事情,還是別讓張奉去了……會死人的。”
一聽會死人,張讓的脖子猛地往回縮了一下,心裡兀自大喊著,看吧看吧,這個馬兒終於還是要殺人啦!
此時此刻,張讓這個老宦官和身邊同樣被軟禁的年輕士人難得的不謀而合了一次……武夫不可當國,不可當國,當國血流成河!
不多時,帳簾再度被掀開,一身披麻戴孝的蹇碩皺著一雙橫眉進來,不管什麼張讓還是荀彧,一雙桀驁的眼睛瞪著馬越問道:“三郎,你要的人確實有,從前你認識的那個李堅,自大鴻臚回來後就被派到東宮那邊做事,只不過……你要做什麼?”
“給!”
馬越抬手就將擬好的皇后手諭丟了過去,蹇碩剛好接住,目光便對上了馬越一遍披掛上甲時的那雙眼睛。
開啟一看,黃錦緞上著墨寫著幾行字,聽到馬越扣好甲冑的聲音,蹇碩不解的望過去。
“找個東宮的宦官送到大將軍府上去,皇后召見大將軍,要問詢丁原燒孟津渡的事兒!”
“蹇兄,等這件事情完了,你也能在朝廷大展身手了。”馬越望著蹇碩,他明白這個一臉傲氣的威武宦官的能力,“你不該僅僅是個黃門而已。”
大將軍,讓我親自送你上死路!
第十七章 何進入宮
大將軍府。
“本初,東宮那邊已經有好幾日沒傳出訊息了,現在怎麼辦?”
何進坐在上首,幕府裡的氣氛很壓抑,校尉們自從長水閻行提兵入宮之後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宮牆上向下瞄著的強弩昭示著事情很難像他們開始遐想的那樣容易。
袁紹坐在次座,臉上一副雲淡風輕,輕描淡寫地撥開侍女遞來的橘子,挑出一瓣放在口中說道:“暫時沒有訊息也許是好現象,馬越就算是領了光祿勳也無非是控制宮門罷了,大將軍稍安勿躁,我覺得很快就會有訊息傳出來,算算時日,陛下應當也快了。”
快了,誰都知道劉宏快要歸天了,可幕府中無數達人能士卻無人能算出劉宏已經陳屍嘉德殿十餘日了。
曹操的心頭也些不安,以他對馬越的瞭解,馬三郎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曹操疑惑地說道:“本初,是不是宮內出事了,一連十日內宮沒有咱們的人出來,無論是荀家人還是我家堂弟都沒有出來,這太反常了。”
荀家人指的是守宮令荀彧和他的族侄黃門侍郎荀攸,曹操的堂弟則是任黃門侍郎的曹純。曹家老太爺在宮內做了幾十年的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