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整備好了鎧甲兵刃,帶著十幾個弟兄走過來扯著嗓子說道:“不是就幾百人馬呢,兄長不必憂慮,擊潰他們逮上幾個人自然就知道了!”
如果能獲得足夠的情報,那可要比劫上一堆沒用的軍糧功勞大得多!
兵糧有什麼用,他們四百多人才能吃多少,運又運不動,留在原地敵軍一到又被搶回去,只能一把火燒了。要不然何曼怎麼會這麼不做劫糧道這種事兒呢,好好的糧食搶到手上都只能一把火燒了,他心疼!
說動就動,四百餘騎在片刻整備完畢,出山谷直奔氐道連通武都與隴西的必經之地設下埋伏,只等著那斥候口中所說垂頭喪氣之兵自投羅網。
在涼州打仗和中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方法,這一點彭脫感受至深。在中原設伏,小心翼翼,環環相扣,費腦要勝過使力。但在涼州,對付普通人只需集中所有力量在敵人錯愕不及的片刻衝鋒而去,只要夠猛,吶喊夠亮,打的夠兇……往往脫不出個狹路相逢勇者勝的下場。
你死我活,這種觀念在涼州尤其嚴重。
天色暗了,埋伏在林中的何曼不安地望著目力所及的官道盡頭,老林子裡可不利於他的騎兵衝出去所以都下馬了,在涼州騎慣了馬打仗,初一落地心裡也不是很有底。但這並不是教他不安的原因,他不需要衝鋒,只需要在敵人走過之後堵上他們的後路就行了,前面有彭脫領著兄弟呢,真正讓他不安的是等待,等待羊入虎口前的不安。
突然間,他聽到了一些聲音,急忙打出手勢令士卒做好隱蔽,一面拽過些許枯枝擋在自己臉前,一面也忍不住踮起腳向前面望著。
接著,他就見到了數騎踢踏而來,左右環顧著檢查周圍,這讓何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但他們檢查得很不細緻,甚至都不願下馬往深林裡走上幾步,根本發現不了何曼埋伏在道路兩旁的人手。
他們都在林子裡紮了快四十步,這憑這種自信過頭的搜查能發現了才怪!
接著,何曼就見到零零散散的騎兵和握著兵器護衛模樣的男人護著一幫衣衫華貴拖家帶口的貴人在道路上行走著,眼看著便走到了何曼眼前。
何曼默默地在心裡數著,二百多個護衛,幾個達官貴人,剩下的都是家奴、侍女,貴婦人和孩子。望著年輕貌美的女人露出雪白的脖頸和那些男人身上華貴的衣服與裝飾,何曼悄悄地吞嚥了一下口水,他打定主意,等下誰也不許殺那個大官兒,何曼要把他身上的衣服拔下來,濺上血可就不好了。那可是整個張家川都難見到,就是州牧府上都見不到的華貴美服,等這一戰打完,他要跟彭兄商量一下,扣下幾個美婦人做自己的戰利,等使君得勝帶回川中給何家傳宗接代!
媽的,美服美婦,立下戰功使君再在川中賜塊宅子,那才是老子該過的生活!
想著這些,何曼的呼吸粗重起來,兩隻牛眼瞪得溜圓,只等著彭脫那邊有動靜了。
就在車隊末尾走到何曼面前時,猛然聽到官道那頭爆發出喊殺之音,看著車隊亂糟糟的進退不能自顧,何曼咧開大嘴獰笑著提刀率先躍出樹林,扼住敵人後撤的道路,頭上黃巾甚是顯眼,怒吼道:“弟兄們,拿著刀的全部殺光!”
那河首官員模樣的男人本還在馬上一面只會前方騎兵抵擋一面命跟著後部緩緩撤退,突然間的變故令他面如死灰,不過此人還算有點見識,一見到樹林中蹦出的何曼頭頂的黃巾便當即喝道:“我乃河首司徒,小小黃巾賊竟敢劫我河首車隊,還有沒有王法?”
何曼揮刀將前方一騎砍翻,末了還一刀紮在馬屁股上使那駿馬衝進車隊橫衝直撞,自家兄弟都衝了上去砍殺敵人,他這才好整以暇地提著刀一步一步向著那‘河首司徒’走去,路上凡是想阻擋他的敵人都被手下長矛戳倒或被他輕描淡寫地一刀砍翻,望見他這般武藝高強的模樣那河首司徒早被嚇破了膽,不住地驅馬後退,可他又能退到哪兒呢?後面那個繫著黃巾的漢率著騎兵長驅直入,自己的百十個家兵騎手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進不敢進,退不敢退,只能眼看著那個步行的黃巾漢子一步一步走到離自己不足十步的地方,揚刀直著自己。
“會說話嗎?這叫黃巾軍!”何曼餘光看了一眼周圍,他的弟兄已經從後面把形勢控制住,將幾十個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圍在中間,這才狷狂地說道:“我乃涼州牧麾下小方渠帥何曼,把枹罕的情況都說出來,我等或許會饒恕你們一條性命,不過在此之前……把衣服給老子脫了!”
何曼實在不知自己在馬越麾下算是個什麼官職,只好將從前黃巾渠帥那一套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