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這個天下大好男兒哪能沒點野心?老子不還想吞下幷州?咱涼州人立足天下靠的是啥,不就是手裡的刀兵和胸中膽氣?有點野心,無傷大雅。”董卓皺著眉頭擺手,打心底裡反感自家女婿總將馬越視作心腹仇敵一般的做派,順著說道:“某家要的,就是如何在不傷和氣的情況下讓三郎心甘情願地將幷州給某家。”
末了,董卓擺了擺手說道:“三郎難得仁義,若此次擊敗袁紹與丁原,他做半壁江山之主,某家也是認的。”
“馬三郎仁義?大人啊,您可知道小婿因何總要您提防著馬越?”李儒搖著頭說道:“您就像他的老師一般,教他不少道理,此子如今的行事風格與您也多有相像。但您就沒想過,他跟您有什麼不像的地方?恰恰是您說的這個仁義!與他比起來,您更真實,開心喝酒吃肉,不快便拳腳相向。可他不同,那是個心底裡打算吃了咱還能笑著跟咱拱手的人物,咱哪兒能不防著他?”
炎熱的天氣令董卓心裡有些煩悶,前些時候他也聽說,涼州的馬玩把李湛火併了,屍首被刀子劃得七零八落每個人樣兒。馬匪出身的李湛,是此次涼州軍出隴關最大的反對者。董卓心裡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先別說那些了。”董卓喘了口粗氣,吧唧吧唧嘴唇說道:“老子要幷州,必須要幷州。你也別跟我說什麼到時候朝廷或者三郎派來的州牧陰殺了事,那是絕對不行的。”
李儒看著堅定的董卓,無可奈何地搖著頭說道:“您一定要這樣,那就只能給馬越上表了,您告訴他為什麼要幷州,您做了幷州之主又對他有什麼好處。只要您開口,馬越應當會答應下來,但他心裡怎麼想就不好說了……而且,他絕對不會放老夫人出涼州,您信不信?”
“他敢!”提到老邁的阿母,董卓眼睛猛然間就瞪了起來,迸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片刻,又偃旗息鼓地低聲說道:“表你來寫吧,跟他說某家想要幷州來發展兵馬,以備將來的戰爭與為他防備北面鮮卑。至於老夫人,唉,老夫人便請他接到長安去吧。”
董卓明白,這是在以阿母為質。可這種事情已經不是單純的感情能夠左右的了,一州之大權,誰不眼紅?
李儒看著董卓這處處掣肘的模樣有些氣餒,恨恨地說道:“早知今日,當年在洛陽您就不該去救他。涼州之主都是您拱衛他得來的,如今咱們倒成了臣子一般。”
這一次,董卓沒有說話。他從未後悔數次救馬越於危難,但他更清楚的是自己與馬越如今的地位。於情於理,馬越做的一切都沒有錯,可他董卓也沒有做錯什麼。只是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些……變了味。
“無論如何,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吧。”董卓揉了揉榻斷不知多少次而顯得醜陋的鼻樑,抽了兩下說道:“對了,那個說能為某家遊說呂布的同鄉李肅,回來了嗎?”
李儒拱拱手,說道:“去了有幾天也該回來了,小婿這便去問問。”
董卓擺手,讓李儒下去。望著空無一人的大帳,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
這就像諸侯之間的互相猜疑,讓他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們明明都沒有做錯什麼啊!
回想起多年前羌種大營的那次演武,他們一個威風一個英武兩個涼州人躺在草原上暢想著有朝一日宏願達成,那時烈日炎炎正是刺眼。
可惜那壯景竟無烈酒相伴。
否則,真是要董某人回頭憶起,便要鼻頭髮酸喲!
不多時,李儒引著一箇中年武人入帳,此人高眉深目臉上刻著幷州人特有的風霜模樣,入帳便拱手說道:“將軍,屬下不辱使命,與呂奉先談過了。”
“喔?如何,那呂布人中龍鳳,可願入我董某人帳下?”董卓坐正了身子,向前探著問道:“他的字是奉先嗎?嗯……媽的,董某人若生子如此便是立即飲恨都值了!他怎麼說?”
李肅抬頭看了看董卓,有些為難地說道:“將軍,實不相瞞,屬下早年便為丁原部下,那丁原老兒害死奉先生父的事情屬下略知一二,因此呂布一拍即合便決定近日幫助將軍除去丁原,不過……奉先有個條件。”
“怎麼,攜去的五百金還不夠嗎?嗯,奉先的勇武配得上更多的財寶!”董卓對此沒有一絲不快,反而沉吟了一下說道:“說吧,他要什麼,是更多的金錢或是官位,亦或是美人,只要他能效忠,董某都會給他!”
“不是財寶和女人,奉先對將軍贈與的錢財已是十分滿意。”李肅小心翼翼地說道:“張遼張文遠是奉先袍澤兄弟,他要的是,保下張文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