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皮,淡淡的說:“來了。”
這兩個字好像算定了他會來一樣。
“不下去陪著孩子玩會兒?”陸銘煜看到他渾身上下沒沾到一丁點水,便不經意的問了句。
聽到他的話,墨銜之狹長的黑眸睨了不遠處一大一小的倆人,唇角似有若無的勾了下,卻沒作答。
他很難想象自己人高馬大的一個男人和孩子玩水會是什麼樣,應該很煞筆吧!
所以,他怎麼會在公共場合作出有失/身份的舉止。
良久,墨銜之倏然轉眸看著陸銘煜,開口:“你想下去?”
陸銘煜不可思議的挑了下眉尾,面露尷尬:“墨總真會開玩笑,我下去做什麼?”
墨銜之:“陪孩子。”
陸銘煜知道墨銜之口中所說的孩子是指蘇鬱郁,眸色幽深暗沉,“我還沒有孩子。”
墨銜之瞭然:“抱歉,是我搞錯了。”
“……”陸銘煜的臉色瞬時堪比包拯。
他覺得墨銜之這句話,無疑是在嘲弄他,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和小夥伴們改編的兒歌:“你是個綠娃/娃,你是個綠娃/娃……”
當時不懂為什麼非要將泥娃/娃改成綠娃/娃,現在……懂了,感覺自己像是吞了蒼蠅般各種不舒服。
……
最近發現陸銘煜的是左未未,咦,這不是那晚在蘇然家裡沒穿褲子的男人麼?
在看看他的視線,正好望向她們這邊,是不是在等蘇然。
“蘇姐,呶——”左未未用胳膊肘撞了下蘇然,用下頜指了一個方向。
蘇然順著左未未所指的方向望去,陸銘煜坐在岸邊的椅子上,她看清楚他的眼神,但那張板著的臭臉卻是一清二楚。
這得有多大的血海深仇臉色才會黑到這種程度?
與此同時,丟丟也看到坐在墨銜之旁邊的陸銘煜,清脆如銅鈴般的聲音響起——
“媽媽,他就是我說做曲奇很好吃的阿姨的丈夫……丟丟環顧四周了一遍:“咦,怎麼不見那位阿姨呢?”
和蘇然在一起的男人已婚?!
看了眼蘇然,見她臉色沒什麼變化,心想,難道她知道那男人結婚了?
左未未驚愕了一秒,轉瞬釋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旁人無從干涉,或許蘇然和她一樣都是有過去的人,她這麼做肯定有什麼苦衷,或者說是那男人糾纏著蘇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可能沒來吧。”未未回答兒子的話。
“來了,剛才我在換衣間問了,叔叔明明說阿姨也來了。”丟丟解釋道。
蘇然一聽,臉色大變,面露恐慌,趕忙將女兒從水裡抱起,對左未未說:“我先帶孩子回酒店了。”
“去吧。”左未未沒問原因。
“不要,我還沒玩夠呢?”鬱郁嘟著嘴,軟嘟嘟的身體上還掛著個游泳圈,又加上剛從水裡出來,像泥鰍一樣滑溜溜的,一折騰,蘇然險些沒抱住。
“媽媽下次再帶你來玩好不好?”蘇然誘哄道。
“不好,我才不會相信你的話。”最近她對媽媽失望透了,把她送進幼兒園全託也就算了,竟然這幾週週末都不來接她回家。
“把孩子給我,我替你照顧,你有事你就忙去吧。”在蘇然發火之前,左未未說。
蘇然滿目感激的看著微微,什麼話都沒說,將孩子遞給她:“麻煩了。”
鬱郁一下子抱住左未未的脖子,在蘇然走後,伏在左未未的耳畔說:“未未阿姨,我不要做蘇然的女兒了,我要做你的女兒,你就收養我吧。”
左未未:“若是你媽媽知道你這麼說,她會很傷心的。”
“……”
蘇然不是被陸銘煜的黑臉嚇跑的,而是因為知道裴璟熙也來的緣故。
她現在的身份是孕婦,如果讓她看見她來這裡泡溫泉,那麼後果可想而知……
自從那晚被裴璟熙發現陸銘煜在她的房間後,她對她明顯有了防備,時時刻刻的盯著她,之所以沒將她怎麼樣,完全是看在她肚裡孩子的份上。
所以,千萬不能讓裴璟熙在這裡看到她。
上岸,蘇然披了浴巾,便匆匆離去……
這樣的舉止看到陸銘煜的眼裡就成了故意躲避,躲什麼?有什麼好躲的?
他就是來找她的,她卻像是見了毒蛇猛獸般逃之夭夭,她是什麼意思?
陸銘煜起身,客套的和墨銜之道了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