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玉凝目,一雙目光直欲透視花三郎的肺腑:“如此可人美嬌娘,你忍心讓她香消玉殞,一命歸陰?”
花三郎道:“此時此地,閣下忍心相戲!你我都知道,還有一個救她的辦法。”
“天賜豔福,送上門來的便宜,你願意舍此就彼。”
花三郎道:“我要是有心領老天爺的情,還何必把她抱回客棧來。”
賈玉深深看他一眼:“應是個深解風流情趣的人,不想卻是個惱煞人的魯男子,既然知道還有別的救她的辦法,就該知道需要哪幾味藥,還等什麼。”
花三郎微微一笑,轉身出門而去。
聽見花三郎走遠了,賈玉臉上突現寒霜,伸手一掌拍在花九姑後腰上。
花九姑嬌軀一震,混身扭動,呻吟又起。
賈玉冷然道:“隔牆有耳,別招人誤會,我不是他,可以不必裝腔作勢了。”
花九姑一怔,不動了,眼也睜開了,入目賈玉,她又一怔,挺身下床:“你……”
“不認得我?”
“你多此一問。”
“這你認得不認得?”
賈玉翻腕而起,那欺雪賽霜,硃砂隱約的手掌心裡託著一物,是方玉佩,玉佩上還雕著一隻翔鳳。
花九姑臉色一變:“原來是你……”
賈玉收起玉佩:“不錯。”
花九姑娥眉一豎:“你這是什麼意思?”
“要問你們是什麼意思。”
“你明知道!……”
“我當然知道,不知道我也就不來了,我要告訴你,事有本末先後……”
“我知道,而且清楚得很,但是你們並沒有明確的行動!”
“什麼叫明確,手法各有不同而已,象你們這種佈施色相的美人計我不屑為……”
花九姑冷笑一聲道:“好一個佈施色相的美人計,你易釵而弁,又是什麼用心,恐怕是殊途同歸,異曲同工吧。”
賈玉作色而起:“你敢——”
花九姑道:“同屬外圍,不過東、西有別而已,你憑什麼對我豎眉瞪眼?”
賈玉冰冷道:“花九姑,我再說一遍,事有本末先後。”
“我是奉命行事,有什麼話你對我們督爺說去。”
“你以為我不敢。”
“敢你就去呀。”
賈玉臉色一變,剛待有所行動。
一陣衣袂飄風聲傳了過來。
賈玉臉色馬上恢復正常,道:“他回來了,不想壞事就趕快回床上去。”
當然,花九姑也聽見了那陣衣袂飄風聲,轉身,扭腰,人已上了床。
賈玉跟過去,一指點在她腰眼上。
花九姑嬌軀一軟,人躺下去,姿式居然跟剛才一模一樣,適時,花三郎拿著一包藥進了房。
賈玉迎上去道:“幾味藥都買齊了。”
花三郎道:“買齊了,一味不缺。”
“蟬蛻呢?”
“當然有。”
賈玉道:“那就行了。”
花三郎道:“恐怕得交給店家去煎。”
轉身要走。
賈玉一把拉住了他,道:“你……真要救她。”
花三郎道:“閣下這話……”
賈玉道:“你知道她是幹什麼的了,是不是?”
花三郎微點頭:“不錯。”
賈玉道:“一時半會她死不了,不急在這一刻,咱們坐下來談談。”
他拉著花三郎,走到一旁坐下,望望花三郎滿臉的疑惑,他道:“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是見死不救的人,不過我分得清什麼人該救,什麼人不該救。”
花三郎沒作聲。
看了看花三郎,賈玉又接道:“為‘天橋’苦哈哈的朋友出頭,我原以為你是個一身俠骨的豪……”
花三郎沒讓他再說下去,含笑一搖頭,道:“不敢說有一身俠骨,只是天生有副愛管閒事的脾氣。”
“這脾氣可以稱之為‘每見不平事,輒作不平鳴’吧!”
花三郎沉吟了一下道:“我沒辦法否認。”
賈玉回手一指床上的花九姑,道:“很明顯的,她是‘三廠’中人,三廠中人的作為,你不會不清楚,今天留她一個,異日就會有不少人丟掉性命,你難道沒考慮……”
“我考慮過,但是事情讓我碰上了,我怎麼能撒手不管,見死不救。”
“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