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顫抖不已,他暴喝出聲;“追,給我遍搜九城,當場格殺,碎屍萬段。”
恭應聲中,內行廠的高手紛紛騰空掠起,飛射不見。
劉瑾既驚又氣,臉都白了,身軀還在發抖,抖得衣衫撲簌簌作響。
轆轆輪聲,得得蹄聲,劃破了寧靜的夜色。
一輛單套高篷黑馬車衝破了朦朧的夜色,在石板路上馳了過來。
這輛馬車不象一般的馬車,稱不上華麗,但是異常精緻,無論車篷的雕花跟上漆,都是一流的上等手藝,就連那匹套車牲口,也是異常神駿健壯的好馬。
高坐車轅的車把式,是個鬚髮俱霜的老頭兒,連兩道眉毛都白了,一張老臉更是皺紋遍佈,雞皮也似的。
這麼大把年紀,早該子孫滿堂,在家享老福了,到如今還得給人趕車,看來這輩子他是永遠也熬不出頭了。
人家趕車,都是兩眼睜得老大看著路,而這位老車把式趕車,卻是閉著眼在車轅上打盹。
難怪,歲月不饒人,畢竟年紀太大了,幸虧套車牲口似乎是匹識途老馬,要不然不知道會把這輛車趕到哪兒去。
突然,套車牲口一聲低嘶停下了,前蹄敲打著石板,再也不往前走了。
車轅上的老把式睜開了眼,往前只看一眼,倏地一雙老眼睜得老大,兩道比電還亮的寒芒一閃而逝,只聽他道:“姑娘,前頭路上躺著個人。”
一聲輕“呃”,車篷掀開了一角,掀車篷的手,是隻欺雪賽霜,晶瑩如玉的柔荑,手指根根修長,水蔥也似的。
接著,從車篷裡探出了一顆烏雲螓首,雲髻高挽,那張嬌靨,黛眉風目,畫兒似的,清麗若仙,美得不帶人間一絲煙火氣。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往前看了一下,約莫兩三丈外,靜靜的趴伏著一團白影,只要目力不太差,任何人都能看出,那確是一個人,但卻無法看出那是個怎麼樣的人。
她,香唇輕啟說了話:“小青,陪老爹看看出。”
車篷一掀,從車裡跳下個青衣少女,明眸皓齒,一臉的聰慧機靈色,她跳下車便說:“老爹也真是,八成兒是個餓昏的要飯的,有什麼好看的。”
老車把式從車轅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小丫頭,人哪能見死不救,就算是個餓昏了的要飯的,也該過去看看,能救就伸把手啊,多積點兒德,將來可以找個好婆家,懂麼!”
青衣少女粉頰一紅,“啐”地一聲道:“老爹老是這樣沒正經。”
她擰身先往前去了。
老車把式從車轅上站起來的時候,是顫顫巍巍,老態龍鍾,可是跳下車轅那一躍,卻是輕捷利落異常,就連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恐怕也比不上。
老車把式三腳併成兩步趕了過去。
青衣少女先到了那個人近前,腳一伸,就打算把地上那個人翻過來。
“咳!”老車把式到了,伸手一攔,瞪了青衣少女一眼:“大姑娘家怎麼這麼不懂事,往後站。”
青衣少女小嘴兒一噘:“他又不是寶。”退向後去。
她可沒懂老車把式的意思,一個大姑娘家,哪能隨便伸腳去碰一個男人。
老車把式蹲了下去,先把了那人的脈一下:“還活著!”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人翻轉過來,只一眼,他一怔:“好俊的後生。”
姑娘家愛聽這一句,她忙凝目,剎時,她也看直了眼。
的確,好俊個後生,二十來歲年紀,一張臉冠玉也似的,斜飛長眉下,一雙風目緊閉,懸膽般鼻子下,那張嘴也閉得緊緊的,而且嘴唇的顏色有點泛烏。
看打扮,看相貌,這後生不象個該餓昏的人,當然更不象個要飯的叫化子。
只要是行家,一眼就能從那泛烏的嘴唇看出,這後生是……
老車把式臉色有點凝重,飛快查視後生周身,他發現了,俊後生的左臂近肩處,雪白的衣衫上有一個小黑點,芝麻大般小黑點,不留心看不見,就是看見了,也不會有幾個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老車把式“嘶”地一聲,扯破了俊後生的左臂衣衫,俊後生左臂近肩處,皮肉上一塊烏黑,有制錢那麼大一塊烏黑,還微微泛著青意。
老車把式臉色一變,霍地轉臉:“稟報姑娘,‘陰山’‘百毒谷’的玩藝兒。”
青衣少女臉色也一變,轉身而去。
老車把式運指如飛,連點俊後生前心五處重穴。
微風一陣,青衣少女到了近前:“老爹,姑娘讓把他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