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這都賠禮道歉啦,柳大哥不依不饒,每一折完事兒了都要跟我掰扯……”說到這裡扭扭捏捏的走到柳搖金面前哼唱道:“柳哥哥你是個大大的好人……”
柳搖金嚇得倒退了好幾步,道:“得,我惹不起你,你去唱給麻叔聽。”
麻叔也夠忙的,剛卸下老鴇的妝,又要飾演崇公道,此刻一副差役打扮,掛了白四喜的髯口,手裡拄了個棍兒,背上背了公文包袱,腋下還夾著鯉魚枷。
麻子六這一串提溜噹啷的上了臺,帶著商雪袖的蘇三兜著圈兒的邊唱邊走。
這會兒的商雪袖一身立領對襟大紅色罪衣罪褲,鑲著寶藍色的邊兒,窄窄的袖口不用水袖,而是露出皓雪般的腕子和一對柔荑,腰間收的又細又窄,趁著白色滾綾腰裙,當真是楚楚可憐。
這折算是重頭戲,一悲一喜,互為開解,尤其是商雪袖和麻子六還大著膽子將裡面的詞兒改了一段兒。
商雪袖的唱改成了“哪一位去往上京轉”,麻子六問話的時候就變成了“上京兵荒馬亂的,就有上延波、富昌、朱家鎮的啦”。
下面頓時起了一陣會意的鬨笑聲!
可不麼?大家都知道往上京那邊兒不太平啊!
到了《會審》一折,鄔奇弦和李玉峰退了下去,因為馬上又要上場,所以不能再跑到臺下去看,便站在出將的簾兒後面聽。聽到商雪袖在臺上如同杜鵑啼血般的唱著:“花謝時哪見蜜蜂兒行?”當真聽的人心裡一緊,不由得要為玉堂春的這份痴情感到有些絕望,身份不同,際遇不同,真是天差地別。
鄔奇弦看了看旁邊的李玉峰,顯然也是在側耳傾聽。
他曾經以為商雪袖的改變是因為李玉峰或柳搖金,但現在聽來,顯然不是。
他回想起和李玉峰登臺共審蘇三的時候,商雪袖又悲傷、又決絕、又自卑的那一句“王公子一家居高位,他與我這樣的人兒有什麼情”,心中實在太驚詫了!因為商雪袖明顯代入了自己的情緒!所以才能演繹的那麼好……他在臺上第一次跑了神,想必蕭六爺一定知道了,否則怎麼會讓商雪袖動這出戏?
這場《玉堂春》的首演,是那麼成功,不只是商雪袖的玉堂春,鄔奇弦為她配潘必正,光這一點就已經值價格不菲的票價了!
這得多大的面子啊,烘雲托月,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來看戲的人,商雪袖是連鄔奇弦都心甘情願佩服的女伶。
臺上熱火朝天的謝幕,臺下鬧喳喳的打賞,餘夢餘看著臺上的商雪袖良久,嘆了一口氣。
商雪袖不足的部分,終於被她補上了。
若非要形容,她現在已經長成了一顆香氣四溢的果實。
但果實卻總要被人採摘,餘夢餘嘆的就是這一點。
現如今,商雪袖已經成為與他同名的頂級名伶,在他看來,自然有惺惺相惜之意。
女伶一旦嫁了人,便再難登臺,那麼多找了歸宿的女伶,都未曾讓他有過這樣的惋惜!
旁邊一眾陪同看戲的已經問了出來:“餘爺,為何嘆氣?”
餘夢餘起了身,直往外走,邊走邊丟了一句“我嘆我老了”,便邁步出了門。
眾人尚因為曲部副主事這句話而面面相覷,餘三兒早已跟了上去。
“三兒啊。”
“爺。”
“去,替我把《一捧雪》的本子遞過去,問問商班主可願與鏡鑑班合演。”
“爺?”餘三兒有些吃驚了:“這可是咱們餘家家傳的本子啊!”
“家傳又如何,故事是誰都能演的,商雪袖之前早就掛過《刺湯》這折了,我看演的不錯,編的也不錯。”
餘夢餘是平日不輟練功的人,腳步極快,餘三兒只是愣了一下便落下了好幾尺,急忙小跑了幾步攆上去,聽著餘夢餘的聲音有些蕭索的道:“鏡鑑班不能被拋下,便只能借力了。嘿,借力,我餘夢餘也有借別人力的一天吶!”
餘夢餘和商雪袖的合作哪會不賣座!
商雪袖對明劇的編制早已順了手也順了口,而餘夢餘更是曲部名宿,加上之前便一直在琢磨明劇,這一場《一捧雪》沒多久就出爐了。
這一老一少老的爐火純青,少的竟然完全沒有被壓制住!二人搭配的絲毫不見瑕疵,當真是賺得盆滿缽滿!(未完待續。)
第一百四十二章 糾結
一時間商雪袖與南鄔北餘合作的這兩場戲在霍都均是一座難求!
《玉堂春》是新音社自己的戲,商雪袖是主要角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