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迎面正對上了那位有些面熟的高挑女子,她的臉缺少了一點女性的圓潤柔和,反而多了些稜角,就連眉毛都是凌厲的,直直的向鬢邊斜插過去,嘴唇薄而寬,眼睛好像天生漾著水光,顧盼之間有一種神采飛揚的氣勢。
商秀兒怔怔的說:“你,我想起來了,我認得你,前年在瀾溪城……我看過你的戲……‘活夢梅’……”
商秀兒終於明白了這些女眷的共同之處,她們都曾經是女伶,練過眼神,也練過身段,所以儀態與常人不同。
她轉頭看向鼓槌兒,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還是那位高挑女子開了口,道:“爺和娘子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我們不可輕慢了客人。聽說霍都的李都守也中意九齡秀姑娘,你我更不可亂傳,給爺惹禍。”
鼓槌兒此時才抓住話縫兒,道:“沒有這回事。爺……”說到這裡,又覺得不應該把爺這一頭晌的安排說出來,竟結巴在這裡了。
那高挑女子也不介意,道:“哦?看來是我訊息落後了。”
她凝目看向九齡秀,道:“既然這樣,說不定真的和爺有些緣分呢,姑娘可別被我們這群人嚇著了,大家都是平日隨便慣了的,真的處久了,就知道其實我們都極好相處的。”
商秀兒看著高挑女子那天然含情的雙目,對剛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呆呆的道:“人家都說你是天下第一個唱小生的女伶,也是頂好的小生,有的戲就連男伶人都演不出你的風流,我想看你的《牡丹亭》,你就是因為演活了柳夢梅,天下人才叫你‘活夢梅’,可瀾溪城那次你沒演《牡丹亭》,演的《伐子都》,你的武戲也那麼好……你為什麼不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