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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環,怎麼不伺候姑娘穿衣?”

商秀兒自己乖覺的縮回屋裡,邊笑邊道:“谷師父,別說她們啦,平時我也總這樣啊。”

“今天不是天涼嗎?”谷師父回身拿了茶盞,又囑咐青環去盯著灶上的飯菜,又讓青玉翻出略厚一些的衣物來,倒是忙了個底朝天。

用過早飯,商秀兒靜靜的啜著每日慣常都要喝的養嗓子的藥茶,突然空閒下來的時間讓她覺得異常不適,在翻幾頁書、撥弄幾下琴的百無聊賴中,外面終於有了動靜,原來是松香正在園子門口。

這兩年商秀兒大體也有些清楚了,蕭六爺所在的莫忘居,與她所在的鶯園,還算不上是“外宅”,算是介於內外之間的一塊地方。內宅裡一些稍重要的事,或和自己有關的事,多半是由松香在管——這也實在是不得已,因為觀音娘子不願意管起事來。

馬尾平日不常見,好像蕭六爺是經常派他去外面跑,還有個原來貼身伺候的鼓槌兒,現在已經換了笙兒。

零零散散的,園子裡伺候的人並不多,但隱隱約約的,商秀兒也知道,蕭六爺在外宅處還養了一大批人,只是她不曾得見。

松香身後跟了一個丫頭,恭恭敬敬的將手裡的斗篷遞給了谷師父,道:“秋冬衣裳前一陣子已經做得了,還沒來得及發下來。因為今年天寒的早,今早蕭六爺說先把商姑娘的斗篷送過來,出門的時候穿著,以免著涼。”

第四十三章 那些戲船

青環忙上來幫商秀兒繫好了斗篷,商秀兒手輕輕的拽著斗篷的邊攏好,因為還不是大冬天,所以裡子只細細織就了一層極軟和的羊毛軟氈,外面用了壓風的織錦,天青色的底子沿著鎖邊兒繡了一圈花鳥紋,配色做工都那麼精緻。

她心裡突然感慨起來,這樣一件斗篷,怕不是得幾十輛銀子?她唱多久的戲才能賺到?而從她進入蕭園以來,且不論延請的名師、藥浴和裡裡外外的花費,單就這四季衣裳,蕭六爺都從未輕視過。

於他這樣的貴人來說,或許這筆支出並不算什麼,但商秀兒知道,自己已經從蕭六爺這裡獲取了太多太多,而她竟然還在提出這樣那樣的非議……

可那又怎麼樣呢,她忍不住不說,而她也堅信蕭六爺用了這麼大的心力和代價,不是讓她慢慢忘記怎樣去唱戲的。

商秀兒定了定神,緩步的跟在松香的身後,到了園門口,早有轎子準備在那裡,她還未發問,就聽松香道:“商姑娘請上轎,六爺在知雅水榭等您。”

直到轎子出了蕭園的大門,商秀兒方意識到他們要去的不是蕭園裡的那個“知雅水榭”,而是霍都的那座。

據她所知,最近都沒有什麼出名的戲班子來此演出,不知道蕭六爺為什麼帶她來這裡,想到此處,商秀兒又覺得世事無常,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能在這裡看戲,而且是陪同這位有名的蕭六爺,一看就是數次。

蕭六爺是知雅水榭的常客。

知雅水榭向來由曲部直接經營,所以蕭六爺算得是此處的正經上司,若無他這重身份,也沒法在關園的時候能隨意遊覽此處。

厚重的園門“吱扭扭”的在商秀兒身後關上,兩旁遍種著公孫樹。

知雅水榭建成也沒有許久,這麼高壯的公孫樹想必從別處移栽而來,時已深秋,金黃色的落葉掉滿了寬闊的青石板路,踩在腳下,發著悉悉索索的聲音。

商秀兒跟著松香進了知雅水榭,向裡望去,從右側上樓的第二個房間,是她慣常陪同蕭六爺觀戲的雅間。

她疑惑的看向松香,松香躬身道:“六爺不在雅間,商姑娘跟我來。”說罷帶著商秀兒從外面走廊處繞向後面,這走廊是商秀兒第一次來。

因為關園,走廊外側的窗戶已經關閉鎖死,早有人提前將厚厚的窗簾拉開,透了光進來,商秀兒繞到後面,才“啊”了一聲,松香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吱聲,商秀兒卻回想起了她昔日在船上的時候抬頭仰望著知雅水榭,那時窗扇間飄著薄紗,簷間掛著鈴鐺,可不就是這裡?

她又在昏暗中向上走了三層樓梯,慢慢光線亮了起來,才看到樓上竟有個小小的廊房,蕭六爺背光而立,聽到聲音,知道是商秀兒來了,也不回頭,道:“來我這裡。”

松香側身讓商秀兒進了廊房,自己輕輕將門合上,商秀兒有點好奇的走了過去,才看到眼前的景象。

原來從知雅水榭頂層的這處小小的房間裡,能看到這樣磅礴的景色!

下面便是松陽江,雖然遠遠望去看似平靜,可曾經搭著牡丹社的班子沿著松陽江跑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