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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橋。其次,後面的驛站二字,讓人想起陸游那首詞,《卜運算元?詠梅》。現在的茶坊跟以前的茶坊不太一樣了,大家不是專門來這裡扯談打牌消磨時間的,往往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談,雖然可以邊飲邊談或邊吃邊談,但總有一點匆匆過客的意思,可不就像一個驛站嗎?葛雲說:“廊橋驛站不錯,有點品位。”

廊橋驛站總共三層,一樓是大廳,接待散客,二樓三樓是大大小小的包廂。包廂名稱就有些特色,用的全是詞牌名,什麼西江月、浣溪沙、望海潮、踏莎行、一剪梅、虞美人等等。裝修也很古樸典雅,大廳和包房都掛著畫,是傳統的中國畫,還擺著古董。古董是小件的,其實大多是仿古工藝品,都標了價,也不貴,客人要是喜歡,可以買單拿走。客人要開票也行,可以開到茶錢裡去。一杯茶多少錢?很有水份,所以可以明目張膽地虛開發票。大件的、值錢的古董也有,一般在大包廂裡。也是經常換的,有時候是兩把太師椅,有時是明代紫檀木牌匾,還有一次是一張龍床,有人說是曾國藩老家的東西,馬上有人反駁,說那不可能,曾滌生一生小心謹慎,生怕功高蓋主惹老佛爺不高興,哪有膽子惹那個是非?況且年代也沒有那麼遠。那其實是民國時期的東西,齊白石早年做的木匠活。當然,說曾國藩的東西不是真的,說是齊白石的手藝也有可能不是真的。客人愛怎麼說怎麼說。茶坊老闆聽說是個女的,本人就是畫畫兒的。做這些真古董假古董的生意時,並不刻意,超超脫脫的,完全聽其自然。標個價在那兒,真假卻不作承諾,隨你看,隨你找什麼人來做簽定。看中了拿走,看不中,讓它仍然撂那兒,總會有看得中它的人,生意做的就是一個緣字。廊橋驛站跟別的茶坊確實有點不一樣,這可能就是葛雲說的品位吧。

來廊橋驛站吃飯喝茶就是停車不太方便。他們到的時候果然車位緊張。張仲平請葛雲先下車找包廂,他則在保安的引導下去找車位泊車。

廊橋驛站的服務小姐也很特別,一律文文靜靜清清秀秀的樣子,穿著茶坊自行設計的旗袍,樸素淡雅,有一種出水芙蓉的清純味道。

張仲平泊好車從原木樓梯口上來的時候,迎賓小姐笑臉盈盈:“請問是張總嗎?”張仲平點點頭,迎賓小姐說:“你是跟葛雲姐一起來的吧?”張仲平又點點頭。小姐說:“張總請隨我來,葛雲姐在桂枝香。”張仲平就想,小姐不說葛雲小姐而說葛雲姐,看來葛雲是這裡的常客,說不定跟這裡的老闆熟。一進門,果然有另外一個女人在場。葛雲將她跟張仲平作了介紹,正是廊橋驛站的老闆。姓祁,單名一個雨字。年齡跟葛雲差不多,風姿綽約的樣子。老闆很知趣,給張仲平派了張名片就笑笑走了。

張仲平與葛雲的事情很簡單,他曾經跟健哥提過,說收了一件青瓷,想請葛雲看看,幫著估估價。

健哥肯定已經跟葛雲作了交待,所以她和張仲平之間的事情辦得很順利。伴著大廳裡古箏的嫋嫋繞繞的曲調,葛雲用鉛筆在廊橋驛站點選單上寫了幾個阿拉伯數字,用兩根手指頭夾著,遞給張仲平。張仲平接過來看了一下,說行。就把它捏成一團,扔在了小圓桌的菸灰缸裡。那個菸灰缸是廊橋驛站訂做的陶製品,造型樸拙,很可愛。葛雲笑一笑,尖著手指把那團紙從菸灰缸裡拎了出來,又慢慢地展開,拿起桌上的火柴,一劃,嗞的一下就著了。廊橋驛站的火柴也是訂做的,火柴梗很長,有二、三寸,每盒十根,客人可以帶走。聽說很適合老太太拜佛時上香。現在拿在葛雲手裡,把她的手指映得紅紅的。她另外一隻手的手指蘭花著,拿著那張選單,湊近火苗,讓它燃燒。張仲平看到那張小小的紙片升騰起一小團火,慢慢地捲起來,由橙黃到淡紅到灰到黑。葛雲把剩下的那一部分扔回到菸灰缸裡,看著它繼續燃燒。燃完了,那根長長的火柴梗上的火苗還沒有熄。葛雲把它舉在眼前,欣賞著,直到火苗差不多靠近她的手指尖,這才輕輕地一口氣把它吹滅,也放回到那隻菸灰缸裡。好像還不放心,又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把杯裡的茶水倒一點在菸灰缸裡,這才望著張仲平,輕輕地笑了。一直欣賞著葛雲的動作的張仲平趕緊回了她一個笑。他並不認為葛雲這是小題大做,有些事情還是縝密一點為好。

菜上來之前,葛雲的估價工作就已經做完了。兩個人以前也做過這種事,所以很默契。等會兒吃完了飯,他們還要一起上張仲平的公司看東西。張仲平小時候學過畫,自己能畫兩筆,也能看一點,後來搞藝術品拍賣,看過不少書,也有一點實踐經驗,但對瓷器的鑑別鑑賞就差遠了,上拍賣會的東西要公開展覽,品相太差了是不行的。行還是不行,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