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大像鼻子?”小曹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說:“是不是這個?”叢林說:“我就知道你們猜不出來。”曾真和小曹一起叫起來,說:“不對呀?”叢林說:“當然不對。”曾真說:“老公,你知道嗎?”張仲平說:“像我這樣的人,閱盡人間春色,肯定是知道的。”曾真說:“什麼閱盡人間春色,真是討厭,知道就說,不然不理你。”張仲平說:“我說閱盡人間春色是在提示你,因為叢林說的是人的瞳孔。”
輪到張仲平了,說:“我要說的是一副對聯,看你們誰先猜出來。上聯是,天下英雄豪傑,到此無不低頭屈膝;下聯是,世間貞女節婦,進來紛紛解頻寬裙;橫批是,天地正氣。”張仲平話音剛落,曾真便搶著伸出了一隻手掌,在張仲平面前得意地一翻一翻,說:“對不對?”張仲平說:“對,你很聰明。”小曹說:“我也猜到了,是五號,我現在就要去那兒,真真,你去不去?”曾真說:“我陪你吧。”
等她倆出了門,張仲平說了龔大鵬找他的事,叢林說:“那個姓龔的整個一個農民,他的口號是我是原告我怕誰。你知道他執行立案是怎麼立上的?”張仲平說:“怎麼弄的?”叢林說:“他不知道是怎麼找到劉院長家裡的,劉院長一下班,他就找他磨,簡直不讓人休息。每次去手還不空著,有時是幾斤鱔魚,有時是幾隻烏龜,還有一次是螃蟹,故意讓它們從簍子裡跑了出來,爬得滿屋子都是。劉院長煩都被他煩死了。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說得太多。關鍵是這傢伙老逼你替他做事,做了什麼事,又老喜歡到處說。有些事也不是不能做,可是你老把這些東西掛在嘴上,聽到的人會怎麼看?當初可能不該讓你跟他認識。”張仲平說:“那倒沒有什麼,我這邊自有分寸。”叢林說:“反正你要把握好,別跟他攪到一起去了。”張仲平說:“好。”
張仲平說:“你的事怎麼樣了。”叢林說:“正在弄哩,競爭很激烈,開銷也挺大的。到時候你可能要幫我報點發票。我不想找那些律師。”張仲平說:“沒有問題。要不要替你準備一點現金?”叢林說:“暫時不需要。”
叢林最近挺忙的。東區法院院長先是被雙規,後來被逮捕了,位置空了出來。都說那位置不吉利,已經有兩任院長出了事了。但是,位置畢竟是位置,怎麼說也是有吸引力的,而且,想去坐的還不少。叢林年富力強,但在中院已經是老庭長了,按照院裡院領導的年齡、學歷結構,一時半會兒可能難得上去,院黨委就想把他先放下去。叢林自己也想去。叢林的競爭對手主要有兩個,一個是東區的常務副院長,一個是市政法委的一個什麼處長,大家都在活動。張仲平用手指往上面指了指,說:“跟老班長說了沒有?”叢林說:“前段時間我不是去了一趟北京嗎?說了,老班長當即就跟這邊打了電話,就怕遠水解不了近渴。”張仲平說:“那倒是,各有各的門路。”叢林說:“這種事情,盡力就行了,結果是次要的。”張仲平說:“能夠有這種心態最好。”叢林說:“四十多歲的人了,人和事看了不少,也就那麼回事吧。”張仲平說:“心態還是可以再積極一點。”叢林笑了笑,說:“怎麼積極?去爭去搶?”張仲平說:“你去又沒有升,只是平級調動,應該是很有希望的。”叢林說:“看吧,你別替我操心了,抓緊辦你自己的事,我已經跟鮑律師說過了,侯頭那兒要你自己抓緊,你們這種生意,立竿見影的,爭的人搶的人倒是不少。”張仲平點頭稱是。
這時正好曾真和小曹推門進來,叢林就閉口不說這些七七八八的事了。
吃完了飯,張仲平說:“搞搞活動吧。”曾真說:“去游泳吧。”叢林說:“怎麼不提前說?沒準備衣服。”小曹說:“要不去做健身,叢林你是要多鍛鍊鍛鍊了。”張仲平說:“怎麼樣小曹,叢林是不是吃不消了?”叢林說:“我吃不消,有沒有搞錯?”叢林雖然不服氣,健身卻不去,說:“健身運動太激烈了,明天肯定會腰痠背疼的,一個星期都難得恢復。”曾真說:“那去蹦的怎麼樣?”小曹說:“好呀,我好久沒去過了。”叢林說:“不去不去,太吵了。”張仲平說:“看看,有代溝了是不是?你倆也是,要學會照顧老年人嘛。”最後統一了思想,去打保齡球,就去了鵬程大酒店。
回家的車上,曾真說:“吃飯之前你們談什麼,鬼祟祟的?”張仲平說:“怎麼啦?”曾真說:“他沒有說我什麼吧?”張仲平說:“沒有,你怕人說嗎?”曾真說:“我怕什麼?”張仲平說:“就是。”
張仲平不想讓曾真攪到自己公司的業務裡面去,想了想,還是對她說了叢林的事,問她叢林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