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的道具。好了,追光燈打在男女舞者的身上了,他們糾纏在一起,但又沒有身體的實際接觸,兩個人始終保持著一隻拳頭的距離。音箱裡傳出來的聲音,類似於牛的厚重的喘息和男歡女愛時的喊叫,終於,觀眾瘋狂的尖叫和拍打桌子的聲音把一切都淹沒了。
High樂響起來了,曾真把張仲平拖進了舞池,隨著音樂節奏,瘋狂地搖擺起來。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他在衛生間裡撒尿的時候,偷偷地看了一下手機,上面有一個家裡的未接電話。張仲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出來以後,張仲平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門窗,看是否拴緊關牢,又把客廳裡的燈開啟了。曾真躺在床上,用目光追隨著他。
做完了這一切,張仲平回到了床邊,他用手指幫曾真捋了捋覆蓋在額頭上的頭髮,說:“我走了?”曾真望著他,不說話。張仲平伏下身來,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耳根,說:“我得走了。”曾真望著他,仍然不說話。張仲平笑一笑,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耳垂。張仲平慢慢地直起身,望著曾真,一步一步地後退著朝門口移去。他用手在背後摸到了防盜門的把手,把它擰開了。他朝曾真呶呶嘴。曾真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光著腳丫子衝到他面前,緊緊地抱住了他。張仲平拿下巴蹭著曾真的頭,說:“行了行了,傻孩子。”他用兩隻手緊緊地箍了她一下,又慢慢地把腰上的兩條柔軟的胳膊掰開了,他有點不敢看曾真的眼睛,怕看到那裡面霧濛濛雨濛濛的湖泊或者乾脆一顆顆晶瑩閃亮的小水珠子。張仲平退身出門,說:“把門關好吧。”
一上班,小葉就跟張仲平說,接到了好幾個兇巴巴的電話,都是關於勝利大廈拍賣的,說勝利大廈最好不要拍賣,否則會有麻煩,會吃不了兜著走。張仲平問她是怎麼回答的。小葉說:“我說這筆拍賣業務是法院委託的,能不能拍賣由法院說了算,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去找法院。”張仲平笑了笑,第一次對小葉的表現表示滿意:“很好,下次再接到這樣的電話,你還這樣回答。”
張仲平把這個情況打電話跟徐藝說了。徐藝說他們公司也接到了這樣的電話。張仲平說:“徐總你看這是怎麼一回事?”徐藝說:“誰知道呢?打電話的人不知道是誰,我們查過了,都是透過公用電話打的,分佈還很廣,好像城區四面八方的公用電話都用過了。”張仲平說:“這個情況跟南區法院彙報了沒有?”徐藝說:“還沒有來得及。”張仲平說:“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說?”徐藝說:“立即、馬上,可以嗎?我說一下,張總你是不是也說一下?”張仲平說:“你說一聲就行了。別在法院那邊弄得太複雜了。”徐藝說:“那好吧。”
那幾個電話攪得張仲平有點煩。他安排小葉按照電話記錄回撥過去,發現打電話的人用的也是公用電話。城東城西到處跑,就為了打幾個匿名電話,可見人家是費了心的,目的是為了將自己的身份隱蔽起來。他們在暗處,拍賣公司在明處。這種事情又不能興師動眾地報警,想管還真不知道怎麼管,心裡添堵卻是免不了的。
誰會干擾拍賣會的正常進行呢?
當然是跟它有利益關係的人。
龔大鵬?
張仲平首先想到的人就是他。
張仲平是用排除法得出這個結論的。
首先,東方資產管理公司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他們是申請執行人,拍賣變現了,也就結案了。再說,他們如果有什麼想法,完全可以透過正常的渠道反映。而且,顏若水和馬亮,還有鮑律師,都跟張仲平很熟,真有什麼事,直接打個電話就是了。
第二,就是被執行人了。開發商鴻發房地產開發公司早已名存實亡了,法人代表左達是公安局通緝的犯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果他還活著,也不可能輕舉妄動,因為這樣做無異於自投羅網。這個險他不會去冒,也不值得他去冒。想一想,他要鬧事,在第一次拍賣的時候就開始鬧了。而且,這種鬧事的方法太拙劣了,根本阻止不了拍賣會的程序。最主要的原因,是拍賣會開不開對左達來講已經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因為勝利大廈本來就是他做的一個殼,是用來套中國銀行的錢的,脫了殼的金蟬再抱住殼不放,未免太傻B了,根本說不過去。
第三,就是想買勝利大廈的人了。按照分工,競買人的報名登記由時代陽光拍賣公司負責。第一次釋出拍賣公告以後,沒有一個人報名,現在,第二次拍賣會的公告已經發布了兩三天,據說報名登記的人也還沒有出現。張仲平現在還不知道第二次拍賣的保留價,按照慣例測算,應該是千把萬,這個價格對競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