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謝了。”保羅一拱手,看也不看一眼,揚長走到門口,“還請這位姐姐讓讓。”
耶律馨看了他一眼,心裡面也有些好笑,這人依仗的是什麼?便這麼大膽?果然便和好友白花花說的一般無二,也不說話,側身讓過,看著保羅帶著幾人出門。
“姑姑,你怎麼就放他走了?”呼倫瑤恨恨跺腳,接著使勁瞪了蕭道寧一眼,“瞧我不到皇祖母跟前告狀,你便聯合外人欺負我。”
蕭道寧苦笑,趕緊找耶律馨評理,“馨姐姐,您便也瞧見了,我可真是冤枉,什麼也沒做啊,呼倫她跑來就拆我的樓……”
“你幫那淫賊說話,還裝好人。”呼倫瑤可不買他的帳,雖然蕭道寧論輩分還是她遠房堂叔,不過她可是不管這些的,齊王韓德讓對她的評價是一點兒都沒錯,蕭太后用腦子,她用錘子。
“呼倫,你也該收斂一些自己的脾氣。”耶律馨雖然柔聲柔氣說話,卻正好是呼倫瑤的剋星,呼倫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位公主姑姑給自己說大道理,只好噘嘴,臉上微紅說:“那……我被他欺負去了,怎麼算?”
蕭道寧這會兒也不想插嘴自討沒趣,耶律馨淺笑,“好了好了,這事兒我來處理,只是,你可得在我府上住幾日,別拎著你那八稜紫金錘到處跑。”
“還有,小姑奶奶,麻煩你把你那照夜玉獅子請下樓去,我這兒可不是馬棚。”蕭道寧趕緊說話,“你是要拆我的樓斷我的財路啊。”
呼倫瑤鼻子出氣,一昂下巴出門,耶律馨笑著也轉身出去,蕭道寧只能苦笑,看看幾個呆立的渤海歌姬和怔怔不說話的李金姬,嘆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兒。”
保羅幾個下樓,轉過街口,那熱衷功名的寧殿直忍不住問:“少保,我交淺言深一句,在這虎狼之域你怎麼便不怕?”在他想來,保羅再天大的本事,可這裡不是大宋國啊,他實在想知道保羅為何敢得罪人家遼國公主郡主的。
嘿嘿一笑,保羅看著幾位同樣一臉好奇的下級軍官壓低嗓子說:“各位兄長,如果你們賭錢手上捏一對至尊寶底牌,你們怕是不怕?”
這話中有話,幾人便有些明白了,但又不太明白,保羅一笑,從懷中摸了幾片金葉子出來塞過去,“幾位哥哥,剛才也沒如何盡興,我原該好好再請才對,不過……”他說著就扯了寧殿直等幾個在路邊,壓低了嗓子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交待了,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便也不客氣了,各自拿了金葉子攏進袖中,分頭往各大街道走去。
這過去什麼地方訊息最靈通?自然便是酒樓妓寨,保羅的心思便在這個上面了,因此讓寧殿直等幾人小心去打探,政事穩定不穩定,市井中探探便知,真宗時候的澶淵之戰,東京城市井間人心惶惶,便就是這個道理,就算不準確,那也是談判可用的籌碼,有備無患。
此番議和,雖然從韓德讓那兒得了底線,不過此人到底是遼國大丞相,他可沒打算按照韓德讓安排的路線走,不單單只是兩國罷兵這麼簡單,好歹要掙更加多的好處才是,譬如,宋遼正式通商,又譬如,這高麗國目前是遼國藩屬,幾乎斷絕了和大宋的貿易來往,因此高麗摺扇筆墨等物在大宋境內極貴。
他如意算盤打了許久,好歹要多撈好處,譬如白花花的白駝山在上京成立分店,他保羅爺若能佔幾成乾股……再撮合大宋高麗重開海運商路,這些便都是天大的功勞,都如龐昱那般呆在使驛館,天上會掉餡餅麼?自然要自己去找路子、採盤子、放線子才成。
這混水才能摸魚啊,陳少保低笑,一尋思,轉身拽了個路人問清楚這丹東公主府邸便在何處,他要去和白花花姑娘好好合計合計,放長線釣大魚。
那路人指點了去路,末了還說了一句丹東公主殿下府邸人人皆知,那可是咱們大遼國最了不起的美女,保羅腦子裡面頓時浮現那張驚豔的素面,不禁有些浮想聯翩,稱謝一聲後便往城北走去。
一路走去到了丹東公主府邸,那也是門庭若市的一片大宅子,看得保羅流口水,心說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住上這樣的,阿風在家收購地契不曉得順利不順利,蓉娘阿蠻也不知清減了沒,一時間,倒有些兒女情長,揉了揉後腦勺,嘆了口氣,唉,自己要是個不愁吃喝的衙內該多好。
這門前拜訪的人大多數都是一些遼國、高麗商人,保羅四下看看,抖了抖袍子走到門房前,笑著對那一臉褶子的契丹老門房說:“在下陳保羅,是借居此處白駝山山主的好友,今日便有要事,還望老管家通融。”說著袖子裡面便塞過去銀錢,他也是學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