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我們大學在美國不是很出名,國外學生特多,印度留學生和中國留學生隨處可見。University of Indian and Chinese……
這頓飯,程小東吃得極飽,聽得也極飽,所有他想聽的不想聽的想打聽的不想打聽的舊人舊事新人新事全都浮出水面,程小東的八卦資訊憑空翻了幾番,撐得他躺在沙發動不了身。
吉榕說:“我要洗碗,要不,”她抬眼看程小東,“你帶我姐去你家看看,也算認個門。”
程小東抬頭看麥潔,麥潔笑著說:“好呀,吉榕你也一塊兒上去吧,我對單身男士的屋子沒有信心。”
三個人高高興興地上了樓梯,開啟門時,空氣清新劑迎面襲來,吉榕笑了“小東,你還特地搞了一下衛生啊!”
“是啊,為了歡迎光榮回國的美國女博士,我讓我的鐘點工給我搞了一次徹底的”
程小東一個人住,顯得格外寬敞大方,四壁刷成深藍,客廳一圍橙色大沙發、對面一扇牆是頂天立地的書櫥,中間一張巨大的方臺。右手邊是一整張星空圖:“這是我一朋友在阿塔卡瑪沙漠拍的星空圖,整個銀河系啊!拿二十張照片合成的,相當於你在宇宙飛船所能看到的銀河系全貌……”
“阿塔卡瑪在哪兒啊?”吉榕插了一句。
“在智利北部,一片大沙漠,雨水基本是十年一遇,空氣接近透明,可以和宇宙真空媲美,據說這是全世界最適宜拍攝星空的地方,每年有三百五十個觀測日,你看,這是銀心,由幾百億顆老恆星組成,這些,是年輕的超巨星、星雲還有星際雲團構成的銀盤,從這裡飛到到這裡,不吃不喝,要五萬光年……”
“啊,真遠啊”吉榕嘆道。
“啊,真美啊!”麥潔也嘆道。
“是啊,每次晚上睡不著,我就跑到這個星空圖前面看一看,看看銀河系,看著看著就覺得地球上的事兒都不值一提了。”
“這在心理學上說叫移情效應。”
“哈哈,是嗎?”
程小東把她們引進書房,“這裡還有一些近幾年拍的圖片。”
吉榕是個多有眼力勁兒的人啊,一屁股在沙發裡坐下:“我看雜誌,研究銀河系啊,你們看啊。”
麥潔又表揚了一番,瞥到桌子上有張放大的照片:“啊,你還留著這張照片,我的沒有了。”
程小東心想可不是嗎,你的都在畢業時被你一把火給燒掉了,劉胡蘭一樣對我宣佈 “再也沒有關係了”過了兩年,才知道你老人家發了一年狠,考託福出國了。
“嗯,你想要,我可以掃好,讓吉榕傳給你。”
照片中四個人,正是程小東麥潔朱思潭和吉榕去韶山時的合影,四個年輕人站在毛主席故居前,年輕的朋友來相會,未來會有多麼美,麥潔拿起來細細看,不由自主地輕嘆: “真好啊,你看,我們那時多年輕啊!”
“是啊!”程小東小心看了一眼客廳,見吉榕在沙發看雜誌看得入神。他走上一步,輕輕,然而鄭重地掏出多少年藏在心裡的話:“麥潔,真是對不起,我當年太混了,傷了你的心……”
“不提了,我也有錯,脾氣太差……我覺得挺好的,這麼結束也挺好的,要不是你,我可能也不會去美國,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 麥潔拍拍程小東的肩,像安慰她的病人。
程小東想象中的對話就這麼完結了,這麼短,超乎他的想象。
麥潔的傷得比他重,然而好得比他快,她全心全意撲到自己的新世界裡如魚得水,把她的背叛者丟在畢業的那一年的荒郊野外,任他一年又一年地在原地徘徊胡鬧——難怪他們都說女人狠心。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階的動物》13(3)
程小東心裡荒荒的,他想喝水。
他在飲水機那裡喝了足足十分鐘水,才緩過神來。
接下來開車到錢櫃唱K,七八個同學大唱特唱,從陳明真的《變心翅膀》到羅大佑的《愛人同志》,從BEYOND的《AMANI》到陳淑樺的《問》,程小東拿起口麥,說“麥潔,我們學校1992的校花,今天我為你獻上一首歌,我是一隻來自北方的狼,請你欣賞。”這隻歌吼完,碟沒有完,下一首跳出來,正是 “燃燒愛情”,程小東說不要關不要關,開原音,讓我們聽聽這首歌。
程小東偷偷看麥潔,她臉上依然是笑嘻嘻的,並無其它表情。
流行這首歌的時候,正是他們最好的時候。
程小東也笑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