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好就是剛還在他身上輕輕愛撫的手。
這雙手彷彿突然扼住了楚留香的咽喉。
他轉身衝出去,門外旭光照地。
旭日已東昇。
陽光是件很奇妙的東西,它有時能令人發熱,有時卻能令人冷靜。楚留香一向喜歡陽光。他在初升的陽光下站了很久,盡力使腦子裡什麼也不想,等到頭腦完全冷掙下來,才將這件事重新想了一遍。
他想得很仔細,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錯過。
這件事本是由艾青開始的,但奇怪的是,他想得最多,不是艾青,而是張潔潔。
他想著張潔潔的時候,就看到了張潔潔。
她的像隨時都會在他面前出現。
張潔潔正從山坡上走下來。
她嘴裡輕輕哼著支輕巧而愉快的小調,手思拈著朵小小的黃花,黃花久晨風小謠動,她身人穿著的鵝黃輕衫也在風中飄動。
其他那些像她這種年紀的女孩子,都喜歡將衣衫做得很合身,甚至比合身更好些,儘量使自己看來苗條。
她卻不問。
她衣服穿得寬寬的,鬆鬆的反而使得她看來更婀娜多姿。
她衣服的顏色也許沒有艾青配得那麼好,但卻更瀟灑脫俗,既不刻意求工,也不矯揉做作。
她這人就像是她哼著的那支小調,輕鬆自然,令人愉快,尤其是在這晴朗乾燥的三月清晨,在這新鮮溫暖的初升陽光下,無論誰看到她,心裡都會覺得很舒服。
楚留香看著她。
她也在看楚留香,臉上帶著輕盈的線笑,腳步輕盈得宛如春風。
她走過來,走到楚留香面前,忽然笑道“恭喜恭喜。”楚留香道,“恭喜?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張潔潔道“你看到新郎倌的時候,難道從來不說恭喜?”
楚留香沒有說話。
因為張潔潔不讓他開口,又道:“你看來好驚累得要命的樣子,是不是剛做過苦工。”
她吃吃的笑道,又道“我這話問得真傻,新郎倌當然一定會很累的,任何一個新郎倌在洞房花燭夜裡,都一定有很多事要做。”
楚留香笑笑通:“那並不是做苦工。”
張潔潔道:“當然不是。”她咬著嘴唇,笑道:“苦的當然不是新郎倌,是新娘子。”
楚留香只好又笑了笑。
張潔潔眨眨眼,又問道“新娘子呢?難道起不了床了?”
楚留香道;“我正想問你。”
張潔潔道“問我?問什麼?”楚留香道“她在哪裡?”
張潔潔目中露出吃驚詫異之色,道:“她難道已走了?”
楚留香點點頭。
張潔潔道;“你不知道她到什麼地方去了?”
楚留香搖搖頭。
張潔潔道“你若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呢”楚留香道“因為你對她的事好像知道得很多。”
這次張潔潔的嘴忽然閉上了。
楚留香盯著她,緩緩道:“你知道她要殺我,知道她戴著一對殺人的耳環。”
張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