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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的紅人,把她害了價值很高,對外可以搞臭南京政府,對內可以叫她父親對當局產生不滿。”其次是張司令,第三是金生火,他們的位置都比李寧玉重要,李寧玉只是一個小科長,搞掉她意思不大。

肥原看著窗外,像是自語道:“下午我們從城裡回來,我又找吳志國聊過,試探性地告訴他有人在指控張司令,他絕對維護張。如果他是老鬼不應該這樣的,他可以順水推舟,或者含糊其辭。”

王田香小聲道:“可李寧玉要是老鬼的話,在吳志國以死來指控她的情況下她也該承認了,哪怕是為了救兩個孩子。”

“是啊,”肥原轉身感嘆道,“按說是這樣的,所以我始終下不了狠心對她用刑。”

“那就用刑吧,”王田香討好地說,“有些人就是不識相的。”

“能夠用智力取勝樂趣更大,”肥原饒有興致地說,“我們再打一張牌吧。”

3

這張牌打得怪,完全是不按常理的。

吃晚飯前,肥原通知王田香,今天晚飯不去外面招待所吃。肥原說:“狗急要跳牆,兔子急了要咬人,只剩最後一天了,我們還是小心點好,別讓他們出門了。老鱉今天到現在都沒來,我估計他晚上可能會來。萬一他跟老鬼在餐廳裡秘密聯絡上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於是就安排食堂送飯菜上門。

吃罷飯,肥原要求大家在會議室集合,又是開會。人早早到齊了,肥原卻遲遲不來。終於來了,卻不是一個人,還帶了個人。誰?吳志國。死人復活,讓大家目瞪口呆,包括王田香,也不知肥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肥原當然會解釋的,他神乎其神地說:“大家不要奇怪,吳部長不是死而復生,他是死而不遂。他想死,割破手腕寫下血書,準備赴死就義。但他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就是割腕自殺是要有條件的,要把割破的手腕放在水裡,當然最好是熱水,這樣血才能不止地流,血盡命止。吳部長割了手腕就睡在床上,看著血汩汩地流出來,閉上眼,以為死定了。其實當他閉上眼,傷口也慢慢自動閉合了。血有自動凝固的功能,這個我們大家也許都有體會,有傷口,開始會流血,慢慢地也就不流了。命不該死,想死也死不了,吳部長,你的命大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能夠親眼看見老鬼束手待斃,也算是你的後福吧。”

肥原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開場白後,又告訴大家等一會兒還要來一個人。誰呢?張司令。肥原說:“我們的行動快要結束了,張司令規定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多,老鬼至今不現是我的無能。但這是一局必贏的賭局,我也沒什麼難過的,難過的該是老鬼,等明天我們把老K等人一網打盡,我就不相信你還能藏下去。我把醜話說在前頭,那時候我要殺你全家,這就是罰酒,就是你不肯自首的代價。我設一個極限時間,今晚十二點。用張司令的話說,之前都是機會,之後莫後悔。”

說張司令,張司令到。張司令踏著夜色而來,臉上似乎也蒙了一層夜色,陰沉沉的,透露出老相和兇惡。他環視大家一圈,最後瞪了吳志國一眼,似乎想說點兒什麼,被肥原打斷了。肥原擔心司令不知情,說錯話,搶先說一通,大意是今天請司令來開一個總結會,把幾天來的情況向司令作個彙報。

這是一個事無鉅細的彙報。肥原把他幾天來瞭解和隱瞞的情況悉數端上桌面,諸如他如何在對面監聽這邊的談話,他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遇到了什麼,實話實說,和盤托出。於是,吳志國的筆跡,還有他對筆跡的自我辯解;金生火最初對顧小夢的懷疑指控,後來又對李寧玉的落井下石;李寧玉對白秘書的懷疑,和她對吳志國血書的反駁;吳志國對李寧玉的誓死指控;顧小夢對李寧玉的絕對捍衛;組織上對白秘書的秘密懷疑,等等,等等,總之,大家這幾天在私下裡說的、做的、鬧的,都端上了桌,明明白白,無所顧忌,毫無保留。

不,還是有所保留,就是:他們對簡先生的監視,顧小夢對司令理論上的懷疑,還有他們去秘密偵察司令書房等,肥原都避而不談。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懷疑司令是有危險的,而顧小夢是應該受到保護的,因為她已經博得了肥原的信任。

儘管有所保留,會場還是亂了套!顧小夢率先發難,把金生火罵了個狗血淋頭。白秘書也不示弱,司令和肥原長他不敢罵,就把王田香當替罪羊發落,惡語中傷,威脅的話摔得擲地有聲。吳志國早對李寧玉憋足了氣,也是一吐為快。李寧玉開始還穩得住,忍氣吞聲,任其誹謗、謾罵,後來好像又是為一句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