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弈掐著時間回到牢房,微微有些彆扭的走路姿勢讓他獄友探究曖昧的目光從進屋的那一刻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獄友從上鋪垂下腦袋,幸災樂禍地嘴賤:“你這樣可不行,腎虛要早點治。”
黑道頭子面無表情,抬手把人拍了回去,然後自顧自在浴室衝了個澡躺到床上,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一個讓人不忍直視的笑容。
雖然在作者濃郁的惡意下,他是有著“吃不到”體質的苦逼正牌攻,每每和心上人乾柴烈火的時候總是會被這樣那樣奇怪的人和事打斷,但經過長久以來的琢磨,還是讓這個執著的黑道頭子找到了應對方案,那就是——泰山崩於前依然堅持到底不退縮,堅!決!不!軟!死!也!要!進!去!
即便韓弈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比如說某些甜蜜得差點要他命的懲罰。
查房的獄警也在這時候來到,打著手電走進屋內,停在床前,電光火石間在黑暗中與韓弈交換了手中的東西,把韓弈給他的紙條順進口袋裡,手電在屋內大致掃了一番,滿意地鎖上牢門去到下一間。
韓弈摩挲著對方塞到自己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把袖珍手槍。
一二零
“東監區服刑號593XX;韓弈,會見時間半小時。”電子螢幕上顯示出提示;喬裝後的周景趕緊站起來走到會見室內,自家老大已經坐在了玻璃後;兩人拿起桌上的電話;簡單地用暗號互相交流了一遍監獄內外的情況,彼此對於監獄內外都掌握了一些資訊。
“監獄的生活還好嗎;‘想家’了沒?”周景問道。
“不想。”黑道頭子斬釘截鐵地說:“這裡很好;簡直讓我樂不思蜀。”
“……心願達成啦?”
“嗯。”
“哎喲喂,果然!”周公公滿臉阿諛;又突然話鋒一轉:“我祝福你!”
黑老大點點頭,眼神傳遞著資訊:“收到你的祝福了;很實用。”
“入秋了;‘葉子’落下來了,你可要注意多加件衣服。”
“知道了。”韓弈面色一凝,暗道果然來了。
……
監獄服刑的犯人除了特殊情況,都需要在監獄內的兩座工廠中勞動,葉臻被安排的地方正是昨晚去的造紙廠。他因為雙手被拷著,要做的事就只是枯燥地推裁紙刀,將紙張切割成要求的長度。
工廠裡不但有監工還有防衛的獄警維持秩序,手中黑漆漆的電棍威懾著每一個犯人,讓他們在囂張生事前都會不自覺地掂量下自己。
葉臻正一刀切下紙張,突然察覺到什麼,抬起頭向車間敞開的大門外望去,正巧與外頭的葉非四目相對。葉非做了喬裝打扮,一身獄警的制服,陡然對上兵叔的視線時,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腳步一抬就消失在門外,幾乎讓人以為只是看見了錯覺。
“小非!”葉臻想也不想地喊出聲來,放下裁紙刀就向門外追去。
葉非聽見身後的獄警們憤怒地叫嚷著,車間裡突然爆發出一陣喧譁,警官腳步不自禁地一頓,強裝著沒有聽見,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他知道,如果這時候回頭,那他之前做下的和接下來馬上要做的事情,都會徹底宣告失敗。
而另一頭,韓弈也從會見室被押回了牢房,他面色凝重地站在窗邊,透過鐵欄杆看出去,黑沉沉的天空,風雨欲來。
葉非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右手搭上腰間的手槍,皮套堅硬的觸感抽走了他手指上的最後一絲輕微的顫抖,他早在來之前就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清楚韓弈的牢房在哪裡,此時他壓低帽簷,平靜的嘴角很好地掩藏了心底洶湧的殺意,警官繞過監控裝置,走上了前往東監區監獄樓的石板路。
同一時間,黑道教父擦乾淨手中的槍,將彈匣抽出檢查完了又裝回,拉開保險,低頭虔誠地吻了一下槍管,面上同樣是不輸於葉非的殺意:“落葉,就該有去無回。”
“嗒”、“嗒”皮鞋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響起,隱隱約約的回聲中,葉非登上了韓弈所在的樓層,向著目標房間穩步走去。
而韓弈也悄無聲息地閃身到門後,收斂呼吸。
而這時,走廊的另一頭卻也傳來了腳步聲,那聲音相比葉非的輕盈平穩,顯得虛浮了不少,一名獄警的身影轉過拐角,出現在葉非的視線裡,對著喬裝成另一個人的警監打招呼:“嗨,艾倫,你怎麼還在這裡?”
葉非帽簷下的眼睛冷漠地看著來者,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那獄警雙眼一對上葉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