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老道答。
7、定身符
第二天夜晚,展冷陽抱著一個裝汽油的老式大塑膠桶,一個人來到了於家祖墳所在的小樹林。
到了昨天那個地方,放下桶,展冷陽拄著膝蓋“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同時謹慎的四下檢視著。
此時此地,除了濃重的氣喘聲就再沒了別的聲音。
過了半晌,展冷陽緩過了氣兒,開啟桶蓋子,先是圍著於家老爺子下葬的地方倒了一圈,緊接著又往昨天挖出石棺的地方挪去。
小心翼翼的,蹭一步,倒一點桶裡的東西,同時腦中不斷回想起老道對自己說的話:
“冷陽,為師要在村裡主持大陣,山上的事就得靠你自己了,你是地陰體,如果再加上我給你的那塊玉佩,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那東西是不會隨找上你的。”
老道很鄭重的說道,拍了拍展冷陽的肩膀。
“老毛頭,我就想問一句,那個,假如出了什麼意外,我的意思是說,那個東西很隨便的就找上了我,該怎麼辦?”
“那明年為師會給你燒一棟大房子,再燒幾個丫鬟,讓你在下面過得好些。”
展冷陽想起老道那張老臉就來氣,恨不得上去踹幾腳。
“老子不要大房子……不要大房子。”一下一下賣力倒著桶裡的東西,嘴裡嘀咕道。
離那石棺坑越來越近了,甚至藉著月光,展冷陽能清楚的看到那具慘白的石棺。
只是果然如老道所說,狗娃的屍體不見了。
一步,兩步……
展冷陽渾身緊繃,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突然從坑裡跳出個什麼東西。
在所有的恐怖情節中,似乎月亮的命運註定了悲慘,每到關鍵時刻就被烏雲遮蔽,這次也不例外。
忽然一微風吹過,周圍槐樹林竟像是有了連鎖反應,“沙沙”的響個不停。
“啊”展冷陽被突然的風聲下了一跳,神經繃得更緊了,但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終於挪到了石棺坑邊,展冷陽反倒平靜了下來。
手中的液體還有小半桶,他的任務是把這些都傾倒進坑,然後扔桶走人。
很簡單,卻也很難。
“咕嘟,咕嘟……”桶裡的液體慢慢減少。
展冷陽第一次埋怨起了桶口太小,不然早倒完了。
“該死的。”桶口被裡面的東西堵住了,展冷陽不得不去用手摳,那東西軟軟的,捅一下就往裡去一點,給桶口留出了縫隙,但一收手,就又堵上了。
就在他手忙腳亂的時候,異變突生,一隻手搭載了他肩膀上。
一個黑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展冷陽身後。
烏雲漸漸散開,狗娃那張臉露了出來。
雙目無神,臉色慘白,嘴角被撕開了,一直裂到耳根,露出尖尖的牙,正不住的滴淌綠色液體。
“嗷。”
山下,村子正中的於家祠堂,此時燈火通明。
一個木製的戲臺子,被人群緊緊圍住,裡三層外三層。
此時的人們當然不可能有心思看戲,臺上也不可能唱戲。
站在臺子上,於大勇看著下面被恐懼包圍的人群,還有身旁老神在在的老道士,忍不住開口道:“先生,令徒怎麼還不下來?是不是……”
雖然急,卻很恭敬,這不是裝的。
就在今天白天,老道讓於大勇明白了,並不是誰人多就能贏,誰力氣大就能勝。
輕飄飄一張紙符貼在於大勇腦門上。
這個東北漢子馬上哭了,不是感動,也不是疼,是癢哭的,全身就像是被螞蟻咬著,偏偏又不能身手撓,否則越來越癢。
而這只是個開胃菜,接下來十多張符被貼到了身體各處。
那滋味,於大勇說不出來,只是知道就算18層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當老道那出最後一張符準備貼上的時候,於大勇噗通一聲跪下了,眼巴巴的看著老道,鼻涕一把淚一把。
弄得老道也很詫異,定身符明明都貼上了,怎麼人還能動?
最後,老道不得不感嘆人體的神秘,而於大勇也變得溫順如綿羊。
“不急,我徒冷陽跟隨我多年,已經完全繼承了我的衣缽,現在差的只是火候。”老道捋著鬍鬚自信滿滿的說道,其實心裡也沒底。
“那是,那是名師出高徒麼,是吧,哈哈。”於大勇配合的說道,卻在心理罵開了:昨晚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