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露惋惜,道:“大王向來紀律嚴明,曲將軍此次聚賭破壞軍紀,恰逢敵人偷襲而不自知,論罪當殊……所幸巖某與其他幾位將軍與曲將軍共事多年,一同向大王求情,曲將軍又有一身本領在身,大王才罔開一面,只貶他為伙伕。至於這宅子……巖某慚愧。”
水靈靈的眸子閃了閃,楚楚動人。詠唱輕咬紅唇,問:“不知道大王對詠唱如何處置?”剛剛的詔旨之上並沒有寫明對她這個將軍之女如何處置,她心下生疑,並隱隱感到一種不安起來。果然,巖將軍遺憾地看看她,不得已道:“這個……大王有口諭,曲府所有丫鬟女眷譴回故里,曲小姐則即刻譴往‘花月樓’。”
“花月樓?那是什麼地方?”丫頭忍不住問道。
聞言,詠唱這次真的控制不住地變了臉色。花月樓——蒙舍之都大和城聞名的地方,尤其在王公貴族之中更是無人不曉,說白了,就是專供這些上層計程車族男人們消遣玩樂,風花雪月之地。
竟然譴她去那種地方?她……這是一個怎樣的昏君?
惡棍,絕對是惡棍,怪不得人稱惡君。年初的宴會上,她隨父親一起,曾對那惡君遠遠一瞥,當時看他雖面容冷峻不苟言笑,倒也人模人樣,豈料他竟如此昏庸無恥,將豆蔻年華的將軍府千金貶為供人享樂的妓女!
惡君閣昱!實在是可惡又可恨!!!詔王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他人的人生,叫她這小女子如何生存?絕美的臉蛋剎時湧出兩抹嫣紅,氣憤,那是氣憤的結果。
丫頭見大家都不回答,急問:“小姐?將軍,奴婢能不能跟小姐一塊去那個什麼花月樓啊?”
詠唱杏眼一眯,道:“壞丫頭,想不到你還願意跟著本小姐啊,不過,你還是回你的故里吧。”
巖將軍看看主僕二人,同情地嘆息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自懷中掏出一封信,遞於詠唱:“這是曲將軍讓在下轉交的,大王向來令出如山,無人能改,只怕曲將軍這五年都沒機會回來了!”
詠唱接過信函,只見封面上歪歪地寫著四個字——“愛女親啟”。黛眉更加深鎖,暗罵:死老曲,還愛女呢,愛女被你害慘了!
“多謝巖將軍。”詠唱沒忘記禮儀,再次盈盈欠身。
巖嵩點點頭,沉聲道:“曲小姐還是順其自然吧,花月樓也有賣藝不賣身的女子,但願曲小姐能淡然處之。”
一旁的丫頭已驚得合不攏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道:“小……小姐……那個花月樓是……妓院?”
巖嵩無奈道:“請曲小姐收拾一點隨身之物,及時出發吧!”
詠唱垂了垂眼,拍拍丫頭瘦小的肩頭道:“壞丫頭,那地方不適合你這次小姐可真的要跟你分開了。小姐我也得節哀順變,好好思量一下往後的人生了!”
“小姐……”丫頭淚眼朦朧,轉身懇求,“將軍,就讓奴婢跟了小姐吧!求求將軍。”
巖嵩收緊下頜,道:“這是詔旨,巖某也無能為力!”
前途無可選擇,那就賭上一把。火紅的綢衫空氣飄動,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桃香。巖嵩往著紅影閃過的方向,再次沉重嘆息一聲,好一朵美麗嬌嫩之花,又要在那煙花複雜之地忍辱謀生了。他並沒有說,其實大王下旨之時,本未想到如何處置曲家小姐,後恰巧某文臣在旁,對大王提議大多被貶的官員年輕女眷都被譴往“花月樓”。於是大王便即刻下了此道口諭。
片刻之後,曲府所有婢女,僕役全部譴到院中,家中貴重財務也幾乎掃蕩一空。
旭日已經升空,美麗的臉蛋在透明的空氣中閃過一抹落寞與隱忍。身姿盈盈,她再次回到院落之中,這個美麗的女子,美目中閃動著倔傲的光芒,姑且這樣吧,幸福都是自己爭取回來的,再苦難曲折的人生,不是都得過下去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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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貶身
花月樓。
蒙舍第一樓。
酒是上等的好酒,花是最美最嬌的鮮花。
出沒的是王公貴族,享用的各地名酒,懷抱的是如花美人。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無疑,這樣的地方是那群士族男人的天堂,常常能喝得醉醺醺,被人伺候得輕飄飄好似神仙。
因為,花月樓的姑娘們都是經過精心挑選而來,或天生美貌,或冰肌玉骨,或才藝一絕,又或是出身名門的閨秀。